扎亚台带来的异域美人,身着流光溢彩的轻纱,踏着轻盈的步伐在营帐中央献舞。
美人眼眸深邃,面若桃花,轻纱半掩,赤裸的双脚随着鼓点翩翩起舞,舞姿曼妙独特,宛若天外来客。
扎亚台毫不在意一国亲王的身份,竟起身舞剑助兴,全然一幅醉态。
李锡龙颜大悦,赐美人入座,赏百金,乐曲逐渐欢快,营帐并内不时爆发出阵阵喝彩声,言辞中不乏对扎亚台英勇善战、才貌双全的夸赞。
一人夸赞道:“这四亲王扎亚台果真武艺超群,半日便猎得三十多只野兔,不愧是北狄最年轻的将领。”
旁边那人已经半醉,只能侧坐着搭话:“我大昭这么多将士竟无一人比得上他,今日看到那……那镇北将军,嗝,陆随两手空空地回来。”
“徒有虚名……”
“嘘!”挑起话头的人忙扯了扯袖子,压低声音道,“陆随就坐在后面,小点声!”
快要睡过去的人被吓出一身冷汗,突然惊醒睁眼往后看,见陆随面色如常,正专心致志地吃着盘里的葡萄,这才安心转过身去,道:“放心,他听不见。”
西北营中听风辨器的能力,无人能出陆随之右。旁人以为陆随在与一旁喝的烂醉的同僚谈笑风生,实则他早就把场上一切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若是放在十年前初入虎贲营时,兴许陆随还会争上一争,此时还有正事要做。
账外闪过一道人影,陆随找准时机,把快要抱上他大腿的醉汉撕下来,笑着找了个理由起身。才走出营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色微凉,身后热闹的乐声由近及远,帐外层层设防看守,不时巡逻的守卫经过。
不远处站着一人,比起寻常侍卫身形略小,确认陆随出来以后,走进了营帐后的树林中。
林中幽暗,唯有月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两人一前一后踏入林中,安静得只剩踩过树叶的沙沙声,走不多远,便见前方有一张巨大的网。
网上吊着一人,那人被绳索束缚着,高高吊在树上,动弹不得。
两人逐渐走进,直到看见陆随那张阴沉的脸,那人脸上才终于露出惊恐之色,在这寂静的林中,他只能瞪大双眼,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陆随面无表情,拔出腰间长剑,剑光在月光下闪过,映得那人脸色惨白。
一声闷响,预想中的死亡并未到来,他只觉绳索一松,整个人便重重摔在了地上。他睁开眼,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
陆随身旁的侍卫走上前,扯开那人脸上的面具,果然,是一张北狄人的脸。
那人立刻挣扎着起身,没想到这设计让他落入陷阱的侍卫智谋有余,武力却不足,竟轻而易举地把人推倒在地。
见有机会,北狄人拔腿就跑,身后突然的一剑刺中了右腿,痛得他摔在地上。
陆随把他双臂反剪,侍卫一番搜身,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张地图。
那张地图精细地描绘了长安城的布局,把每一处要道、每一座营地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陆随杀意尽显,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一阵脚步声突然从树林深处传来。
侍卫警惕地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着华服、身形高大的北狄人出现在视线之中。
扎亚台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问道:“陆将军,是不是今天的美人不合喜好,怎么看到一半就出来了?”
陆随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剑一扔,剑尖深深刺入树干入木三分。他俯视跪在地上的人,淡淡说道:“怎么会,你们北狄的美人和随从都出色得很。”
扎亚台这才假装看到地上的人,故作惊讶地问道:“不是让你好好待在城内,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不等随从开口,扎亚台已经拔剑将他的心脏刺穿,“不劳陆将军动手,我的人不规矩,我自然会解决。”
一滴血溅到了脸上,扎亚台全不在意,反而关切地问道:“陆将军今日心事重重,就是为了此事烦心?”
陆随不想再与他多言,只道:“亲王殿下倒是兴趣很好,我技不如人罢了。”
扎亚台好不接受他这不走心的称赞,连他自己也不这么认为,道:“陆将军威名远扬,你们朝中那些庸人不知,我们北狄却清楚得很。只是希望将军不要总是提防我们,两国修好对双方都有利。”
“若是有诚意,就别让手下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扎亚台闻言大笑起来,道:“将军教训得是,如今人也死了,就当做给将军赔罪了,还请将军不要破坏了两国的友谊。”说罢,他挥挥手,随从的尸体被抬了出去。
临走前,扎亚台的目光在侍卫身上停留了片刻,他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得打量了一阵,留下一句:“将军这位侍卫生得相貌不凡,倒是眼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