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不禁深了深,抱着温嫽躺好。
不轻不重,抵着温嫽的额头,谢屹支深深滚动喉结。沙了一分沉哑的嗓子,谢屹支又道:“从不觉有任何麻烦。”
温嫽抬眸,谢屹支看进她的视线最深处。
被如此看着,温嫽不自觉嗯一声。
勾唇闭眼,轻蹭一下谢屹支额头。谢屹支笑笑,忍不住捏捏她的脸。
望她喝过药,过了今夜能好的快些。
……
温嫽的病一时半会儿却根本没好,喝过药后她虽退了热,但温嫽依然是清醒少,昏睡多。
次日,卧在房中把整个白天都荒废了过去,温嫽到夜里才情形好转,终于能有些精神。
从被中爬起来,仅凭一身单薄的衣裳立于三月天的深夜里时,温嫽失神望着榻外的情形。
床榻上的床帐是合着的,她看外面其实看得模模糊糊。
不过因为它透光,温嫽倒是也能若隐若现看清屋里的情形。
屋中一个人也没有,四周也一声响动也没有,静的像只有她一个活人。
温嫽才觉得这样的安静有些过于失真,倒是正巧,院子里似乎就有了声音。
软软撑起身体往前靠,空着一张神情听。
但由于屋里似乎隔音做的挺好,外面的人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温嫽只能隐约知道外面的人似乎是不悦的。
具体说了什么,未听清。
温嫽又辨了辨,发现是主父刻的声音。
温嫽还想再听,外面的声音却一点也没有了。
往里栽了栽,温嫽软倒着又躺下。
躺着躺着迷迷糊糊似又睡了一觉,温嫽一觉起来,发现已经天亮。
昨夜连晚膳都没有用,一觉直接到天明了。
这两天过得全身都是病气,温嫽抬着酸疼的手摸了摸肚子,觉得此时倒是有些饿了。
她终于有了胃口想吃东西。
唤来何媪。
何媪进来后,温嫽倒在榻中嘱,“叫碗粥或面来,我有点饿。”
“哎!”
何媪飞快去办。
……
一碗的粥正正好,温嫽刚好吃完。
或许是生病体虚,一顿饭吃完,温嫽吃的满身大汗。温嫽也正好想沐个浴,于是没接何媪递过来给她擦汗的帕子,叫何媪去备水,她要沐浴。
何媪讶然,“您现在沐浴?”
温嫽:“嗯。”
自生病后温嫽已经出了太多次汗,虽上回谢屹支替她擦过身,此时却根本觉得不够。
“去吧。”
何媪虽仍有迟疑,但也只能道好。
……
温嫽高估了自己。
沐浴过干净归干净了,却因为身体尚还虚弱,温嫽泡了一阵下来,反而有点腿软。
一个不留神,不知抓空了浴桶边的什么东西,她一个踉跄,又跌回浴桶里。
眼耳口鼻全被水呛了下,只一息,仍然抓在浴桶边的手撑着,温嫽气喘吁吁露出水面。
正待甩甩发上的水,温嫽听到净房的门骤然被打开。不几息,温嫽还撑在浴桶上把脸上的水甩干净呢,一高大人影已大步向温嫽而来。
是谢屹支。
温嫽条件反射想向他张开手。
没稳住,倒是又朝浴桶中滑下去。
好在这时眼前皱着眉的人已走的更近,温嫽撑在浴桶上的手被他的臂膀勾住。身体姿势一歪,温嫽便已变换了个位置,被谢屹支抱着出了水。
温嫽勾上他的身体,恰好这时,谢屹支扯了旁边的披风来替她披上。
这一切,谢屹支都做得有条不紊。接下来,他的动作则快了些,温嫽的披风才披好,便见谢屹支抱着她大步往外走,温嫽最终被放在了一张凳子上。
一坐下,温嫽便看不到他的脸了,好在谢屹支紧跟着就蹲下来。
谢屹支的眉是微微拧着的。
掌心忽擦了把温嫽的发。
能将女人的头发拧出一把水。
谢屹支问:“怎么回事?”
刚刚,他才问了何媪她去哪了,就听这边净房有动静。
她平常沐浴可不是这个动静,察觉不对劲,谢屹支立马便过来了。
没想到,竟然看见温嫽靠在浴桶上软绵绵的模样。
她绝对是体力不支。
温嫽也看了看自己的头发。口鼻中还有残留呛着的水,捂着咳了一下。
咳完,才说:“不小心吃了口水。”
谢屹支哪还能不明白,皱皱眉,“所以是呛着了。”
是,温嫽点头,喘了一口气。
身上又没什么力气了,朝谢屹支抵去,谢屹支伸手接住她。
谢屹支面上略有紧绷,好在温嫽低声对他道了一句只是想借他靠靠,谢屹支这才仅仅只是皱着眉,没有其他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