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哭出声乞求,也收效甚微。
陆双仰面躺在枕上大口呼吸着,沉迷在刚才的狂烈之中,良久之后他平息了下来,才似是想起来了什么,将地上丢了一地的两人衣裳捡起,随即从自己的上衣里拿出来了一个玉佩。
他将它拿给顾环毓瞧。
“这个玉佩,是当年tຊ爹娘死后,我在现场找到的唯一的东西。”
他没有说,这三年里,除了对顾环毓浓烈的爱恨,也是这块玉佩一直陪在了他身边。他将它日日放在身前反复摩挲,这是他接近当年陆父陆母死因的唯一证据。
顾环毓则是蜷缩在一旁,软成了一滩水,已经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过了很久才平复了紊乱的呼吸,闻言,她慢慢睁开疲倦的眼,看向陆双手里的玉佩。
玉佩通身玉白,圆润无暇,雕刻精美绝伦。哪怕连她这样的高门贵女,也难得一见这样的凡品。
顾环毓蹙了蹙眉。
怎么感觉……这块玉佩有些眼熟?
第70章
顾环毓想不出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玉佩。
但是这个玉佩看上去, 确实似曾相识。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的呢?
顾环毓一边仔细地回忆,一边分析道,“这块玉佩通体无瑕, 雕工精美, 绝对不是小门小户的东西。”
“陆双, 你的意思是,找到了这块玉佩的主人, 就有可能知道当年叔叔婶婶的死因真相吗?”她有些隐隐的惊喜。
想起莫名惨死的陆父陆母, 他们是如此善良的一家人, 好人不应该得到这样的结果。
而她, 也一样不会放过凶手。
“大概是的。”陆双将玉佩缓缓收回掌心,淡淡道, “而且大当家李蔚的身上, 也有跟这个玉佩一模一样的玉佩, 找到了这个玉佩的主人, 也有可能会知道他的身世。”
顾环毓一惊, 原来那个李蔚,竟然还有这种不为人知的身世之谜。
她突然脑中一闪,像是想到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点。
多亏她经年生活在顾家,练就了一双精明的眼睛, 她能够看得出来,这块玉佩绝对不是凡品,而天下之中最有权力的便是仕族, 商人固然有钱,但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地穿金佩玉。如果这枚玉佩真的代表了李蔚的身世, 那么李蔚的身世恐怕非富即贵。
至少都比现在玉骅山的大当家要好的多。
一想到这个敏感的话题,顾环毓又开始忧心忡忡陆双的以后。陆父陆母死后, 陆双走投无路之下成了土匪,虽然他如今在玉骅山混的如鱼得水,但是离开了玉骅山,他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不堪,比起以前隐居避世的猎户,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不能做一辈子的土匪啊。
顾环毓想到这里,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着陆双,“陆双,你以后是怎么想的?”
迎着陆双平淡的目光,顾环毓鼓足勇气,嗫喏道,“你难道要一辈子待在玉骅山,在这里做一个……做一个……”
她终究没有把那两个字说出来。
陆双没有听到她说完整,但也顺着她的姿态和神情猜了出来。
他抿起了嘴,神色慢慢黯淡了下去,“所以,你还是在意,在意我如今的身份。”
她已经跟了他了,他们之间已经什么都做了,无论他成了什么样子,她都要跟在他身边,她到底明不明白?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环毓怕陆双又起疑心,忙解释道,“陆双,你如今在玉骅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出了玉骅山呢?在世人的眼里,他们只会觉得你们是土匪,是一群乱世之中拾人牙慧的乱党。你可知道我为什么遇到了你,就是在当年探亲的时候,我差点被土匪劫掠,才被你们一家所救,为了救我,你自己也是亲手杀过土匪的,你忘了吗?陆双,在这个世道里,你的身份何其敏感,我知道你是不得已才走上这条路,但能不能,还有没有转机的法子,我不想看着你一辈子都背负着这个身份活下去,如果是叔叔婶婶还活在这个世上,一定也不愿意看到你这样。”
“何况……何况,我既然已经跟了你,便是要做与你过一辈子的打算的。所以我不想……我不想日后跟一个土匪……我,实在是怕。”她鼓足了勇气,慢慢道。
陆双听着她言之凿凿的一言一语,起初是犹疑气愤,后面听到她说“要跟他过一辈子的打算”这句话,一颗心才又慢慢平复了下来。
竟然开始变得有些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