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环毓忙道,“不必了,你事情多,还是先忙你的事情要紧。玉骅山现在如何了?”
一说到这个,陆双沉凝的脸色又变得冷肃起来,他努力假装无事,淡淡道,“撑过这段时间,便没事了。”
定北军穷追猛攻,玉骅山伤亡惨重。
但比起玉骅山的以后,这是必然要付出的代价。
所有的战争都会要有牺牲,有牺牲,才会有搏出来的机会。
而他赌的,就是那一个机会。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至少,他现在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她的安全。
那些候在院子外面的守卫,看来还要再加派一点才行。
毕竟待在他身边,已经够委屈她了。但他现在别无他法,这是他与李蔚之间的一场豪赌,只要撑过这段日子,一切便会好起来。到那时,他会努力给她想要的,带她过上好的生活。
至少不再朝不保夕地这样过。
顾环毓摇了摇头,她自己横竖待在这个院子里,安全的很,有什么可怕的。她担心的是陆双的安危。
而且,她真的忍不住想问,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这样刀口舔血的日子,今天死的还是别人,那么明天呢,会不会就成了他自己?
她根本不敢想下去。
她现在还不敢当面去问陆双这个问题,心里正有点乱,没想到却听到他冷不丁问道,“你想回梅山吗?”
顾环毓猛地抬起头,有些不确定地看向陆双。
“等这场仗结束了,我带你回梅山看一看吧。去看一看阿爹和阿娘。”
陆双的脸色温和,声音平静。
顾环毓迟疑地看着他,眼中慢慢悸动出了光芒,片刻后,她轻轻问道,“……你真的愿意带我去?”
她以为陆双在床上说的话是一时的客气话。毕竟男人们在床上说的话,有几个是真心的?
所以她并没有当真,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此刻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他说愿意带她回去梅山,回去看陆父陆母。
这是不是说明,他是真的原谅她了?
顾环毓只觉得一时有些恍惚了起来,压在心头一直沉重的那颗心,真的在这一刻慢慢地开始变得轻盈。
她的眼眶微红,竟然慢慢溢出了眼泪。
陆双见她如此反应,急了起来,立刻将两手搭在她的肩上,低下头去担心地看着她的脸色,“环环,你怎么哭了?”伸手便要给她拭泪。
顾环毓一赧,轻轻避了去,若无其事地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无事……我只是太开心了。”
陆双瞧着她的神色。
后知后觉,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他沉默着,脸色变得有些沉,慢慢坐了下去。
他坐下去,看着眼前的顾环毓,伸出手,放在她的细腰,将她轻轻揽了过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顾环毓觉得有些不妥,立刻便要起来。却被男人一把按住,紧紧地抱住。
陆双揽着她的腰肢,声音沉闷,“环环,你是不是一直都不信我?”
明明在夜里,他们已经深入彼此无数回,他自认为已经抵达了她的一整颗心,可是没想到她仍是到现在都不信他。
仔细想想也是,对于一个再次重逢后,一见面就对她恶语相向、欲要羞辱她的人,她无论如何又怎么会信他呢。
陆双这样想着,脸色越来越沉下去,他垂下眼,黯淡地看着她,“环环,对不起。”
他不想这么对她的。那样的他,并非他本意。
可是每次一看见她,他那些挤压在心里日日年年的情绪便如同洪流迸发一般,根本就忍不住。
他忍了太久、太久。
在那些阴暗孤独的时光里,只有靠着这些一点一滴、疯狂执著的念想,才让他从地狱里爬了出来,苟活至今。
顾环毓一愣,随即止住他的话,“陆双,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
不。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陆双忧伤又深深地看着她,两人对视良久,片刻,他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了金镯,牵起顾环毓的手,轻轻将那个金镯套回到了她的手腕,物归原主。
顾环毓看着腕间的手镯,一时间百感交集。
然后陆双俯身去轻轻吻她。
这个吻一开始很轻柔,继而越来越快,两人难舍难分,过了一会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他将她一把抱起,直接走向了床。
顾环毓象征性地推拒几下之后,便已经放弃了。有了第一次之后,接下来的便不由她控制了。而这些夜里,他每晚都要。
她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精力本就强烈,还是在三年里憋得狠了,身上总是有使不完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