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樱唇轻勾,齿间溢出冷笑:“做梦。”
商凭玉居高临下睐着她,不可否认,这样的容消酒倔强、坦荡、难以驾驭,却也更动人。
望着那双明眸,他毫无悬念地再次心动,沦陷。
透过她这张脸,商凭玉脑中回想起儿时,她喂他吃蟹酿橙的模样。
那时他与她并不熟悉,甚至还刚因一只喜鹊吵过一架。
所以那时的容消酒喂他,十分别扭。面上端着冷漠不容靠近,可那手上却执着汤匙一勺勺将蟹酿橙喂他吃下。
商凭玉再次看见她这般不容靠近的模样,心口忽的一滞。
想来,她大抵早就忘了。
思及此,他自嘲一笑。
也因这一笑,他释然了。
总归一直是他在奢求些什么,她本就是这般性情之人,他喜欢的也是她的这般性情。
她不需要变,他也不愿她为了哪个人而改变。
任何人包括他都不值得让她舍弃自己,做出改变。
商凭玉倾身靠得更近,他仔仔细细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观摩一遍。
“姐姐真是好本事,每每都惹得本王失去理智。”
他说着,伸手挑起她下巴,强迫她与之平视。
“姐姐没有心,本王待姐姐不好吗?为何要逃?”
容消酒皱眉,不明白他这话意思。
只是还不等她问出声,商凭玉轻舒口气:“还是本王太心软,让姐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本王的底线。”
容消酒眯眸,正要说甚,忽而他不知何时伸出手帕,趁她无留意之际,捂在她鼻间,迫使她很快晕了过去。
第55章 谋杀
容消酒再醒来时,便感觉自己周身被绳索捆缚,嘴上塞着棉布不能说话,就连眼睛也被人用黑纱蒙上。
她挺了挺酸软的腰背,正试图用耳朵探听当下处境。
忽而,面上抚上一只手,那指腹轻轻在她脸颊上摩挲。
容消酒皱紧了眉梢,下意识身子往后倾倒。
想问他是谁,此刻却说不出口。
只听面前人几不可闻地轻叹口气,才缓缓开口:“姐姐,对不住了。”
这人话音刚落,容消酒只觉双手被往上一拽,身子猛地腾空。
粗糙的绳索直接将她手腕勒到极致,只觉手腕将要断开。
容消酒心脏还砰砰作跳,这种不知自己将面临何种境地的恐惧感席卷全身。
方将那人的声音,她一瞬间便听出是商凭玉的声音。
在没有听见这声音之前,她都没有想到是商凭玉将她捆住,哪怕她在清醒前,便是跟商凭玉在一起。
许是还对他心存善念,认为他不会对自己作出甚过分的事,可现在很显然,是她想多了,这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善良。
正此时,那蒙眼的纱布不知何时被吹开。
她真真切切看到商凭玉的身影。
而此时的她,被悬挂着,吊在船帆处,看样子是要将她处死。
此时风停雨散,船稳稳往汴京方向驶去。
脚下的人除了商凭玉便是几个士兵,可没有卢浩洲的身影。
容消酒想,这商凭玉定是也知晓她与卢浩洲相熟,故而有意不让他过来。
不过她也无所谓,总归今日命丧于此,她心头却莫名变得平静,死到临头,脑中一片空白。
她只静静转眸看向商凭玉,眼底不带一丝情绪。
此时此刻,商凭玉也望着她,那眼神淡漠的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他朝身侧的士兵伸出一只手,很快,一柄弓箭出现在他手上。
容消酒凝眸,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容消酒心下了然,看样子这人是要亲自送她去死。
只见那人摆好箭矢,张弓对着她看过来。
眼神里带着杀气,唇边带着似有若无的笑,甚有狩猎时的悠闲自在。
容消酒屏住呼吸,双眸直直看着他,等待那蓄势待发的箭矢,穿破自己的胸膛。
深秋的天,江风又缓缓吹起。
可商凭玉额角却渗出汗来,大颗大颗往下颌处流。
眼见瞄准容消酒,左手一松,箭矢“嗖”的一声,朝容消酒去。
“住手!”
箭矢与声音齐发。
许是这一声高喝,惹得射箭之人手上一颤,原本正中容消酒眉心的箭,此刻一个失手,擦过她耳侧,只刮破淡淡一层皮。
“御乱王此举是要越过皇权,私自用刑不成。“
齐国公被卢浩洲搀扶着,尽力加快脚步走到商凭玉跟前。
看见被吊着的容消酒,齐国公长长叹了口气,“好姑娘,老夫便是豁出这条命,今日也要将你保下来。”
他说罢,看向商凭玉,面上不再和蔼可亲,郑重其事的问道:“究竟要如何你才能放过酒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