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多说一句,速速离开太医院值房。
天起帝最终没有在后宫露面,黄妙英失望透顶。
幸而她只顾着自己难过,没有发现回来的许宛神情突变。
陪黄妙英吃完最后一块点心、饮完最后一盏花茶,宴席总算散了。
许宛强撑着走出宫门,顿在原地没上黄家的马车。
“上来呀,宛宛。”黄妙英撩开马车窗帘,“我送你回家。”
“我有点事情要办,你先回去。”
“天色晚了,注意安全。”
“放心吧,改天找你玩儿。”许宛掩盖思绪,强笑送走黄妙英。
她沿高高的城墙不断奔跑,猜不出左珩会被从哪个宫门送出来。
皇宫太大太大,她无望地望向天空。
从白转变成黑,依然没寻到左珩出宫的痕迹。
直至一队厂卫从许宛身边路过,她疯子一样冲上去,“姚指挥使在哪儿?宋大档头在哪儿?”
其中一个厂卫认出许宛,好心相告:“他们早回校事厂办案了。”
“你们知道厂公大人身在何处吗?”
厂卫们齐齐摇头,认出许宛的那人道出猜想:“厂公多半会被左老公公带回家中休养。”
又一厂卫蓦地指向远处,“许姑娘,你看长远门那里!”
只见那处宫门前,停放一辆巨大马车,周围有许多厂卫在看护。
许宛拼尽全力跑向长远门,左珩果从这里被抬出来。
上上下下均是内侍太监们在动手,元执难听刺耳的嗓音响彻门前。
“老祖宗,您放心,小的绝不让左珩受半点罪!”
“老祖宗,宫里这边交给我绝不会出一点岔子。”
“你们这些奴才,做事不能轻点?惊扰到厂公大人,要你们狗命!”
许宛呼哧带喘跑到左梵山眼前,“左老公公,能让我去照顾左珩吗?”
“不能!”左梵山严词拒绝,旋即命人驱动马车。
许宛开始还能追上马车速度,后来马车提速,就把她狠狠甩了下来。
许宛体力不支,跌倒在地,浑身早汗流浃背。
“许姑娘,你这是何必呢?”
元执蹑手蹑脚跟过来,提起一只灯笼照亮许宛脸庞。
许宛起身拍拍衣衫上的尘土,“你看见左珩了吗?他还好吗?”
“你在关心一个太监?是发自肺腑的?”元执戏谑发问,能把左珩伺候明白的女子,的确不简单。
“他的伤好多了吧?”
“咱家属实好奇,他怎么调教的你?”
确定在元执这里听不到任何内况,许宛把脸一沉,“滚!”
说完,再次朝马车消失的方向追去。
元执气结,将手中灯笼摔到地上,左珩最好明天就死!
左梵山的宅邸并不难找,许宛一路寻来,叩响两次大门。
里面无人回应,她清楚左梵山不会让她进去。
估计是因为郑薇,老太监终找到报复她的机会。
她坐靠在门前的石狮子下,猜左梵山定能把左珩照顾好。
她应回到另一座左宅,等左珩康复回来。
可她做不到,心里像长了草。
“老祖宗,许姑娘从皇宫一直追到家门口,在外面候到现在不肯离开。”算上这次,管家已来报了三回。
左梵山不值一哂:“随便她。”
宅内灯火亮如白昼,左珩睡下的那间房未关门,左梵山就默然守在门外。
“老祖宗,屋里屋外都有人在,您还是回去歇着吧。”管家陪左梵山熬过大半宿,忍不住相劝。
左梵山手撑桌角站起身,“那丫头还在外面吗?”
“在,在。”
“让她进来守着左珩。”
第33回 你才是解药
翌日曙光降临,左珩恢复了知觉。
未睁开双眸前,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着。
瞥见伏在床边打盹儿的许宛,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竟然会是她?
周围环境,让他很快判断出自己置身何处。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快速回溯,他自嘲苦笑,又捡回一命。
一手缓慢抬起,本想抚摸身前伤口,竟发觉浑身提不上一点力气。
戴在手腕上的那串玉珠链子,倒让他迟疑一下。
许宛把“护身符”送给他了?
宋绩先前讽刺得很是,在怀疑许宛与宋广妻室有关后,他并没有穷追不舍刨根问底。
不过借这个由头,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他不断告诫自己,他们的关系仅仅是互相利用。
他利用她肃清自家后院,她利用他得到钱财。
许宛迷迷蒙蒙抬起头,对上左珩那双虚弱无神的狐狸眼,“你醒啦?”
左珩薄唇微裂泛白,“谁准你来这儿的?”
“你爹放我进来照顾你。”许宛探身往他跟前凑得更近,眉眼弯弯地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