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鸟在车队上方盘旋,马儿兴奋鸣叫,这里的一切美丽与关中的温柔、河西的粗狂相比,这阴山下的草原又是另一种美景。
数千骑兵自山原中现身,河边牧马放羊的男人,看见为首的阿史那莫和天空中的海东青,一时高兴的把小羊崽忘在河里,朝身后挥臂大声高喊:“可汗回来了!”
一时间,河边男女皆起身以右手抚左肩作礼。阿史那莫骑在马上,朝他们缓缓点头,用突厥语示意他们继续做自己的事。
但还是有些小孩骑着小马驹跟在骑兵身后,沙艾格看见这一幕,用官话感慨:“一切都是老样子。”
“不然你想看见什么?”郑郁跟在二人身后,阿史那莫忙着跟族人打招呼稍走前方,而郑郁则与沙艾格并驱。
沙艾格耸肩:“总得跳支舞吧?”
阿史那莫转头说:“晚上给你跳,别着急。”
“我可没期待。”沙艾格笑了下。
迷回天的毒先从口鼻呕淤血而出,后饮解药重流身脉才解。郑郁这几月被沙艾格灌药灌得差不多,先已是解毒的最后几步,最近半月这药没以前那般痛苦。
郑郁对这两人的相处方式一直不太了解,阿史那莫沉默少言,而沙艾格又是话里带刺。一路上,阿史那莫这个嘴上愚笨的人总会被时不时挤兑下。
可郑郁能感觉到,沙艾格回到这里很开心,返回故乡的惬意让沙艾格少了锋芒,整个人流露懒散自由的天性。
一行马队继续向前,路上随行的骑兵看见家人与阿史那莫打个招呼就投入家人的怀抱。
人越走越少,最后只剩下几个亲兵。阿史那莫的王帐在山下的一清净处,周边还散着几座亲兵好友的帐篷。
才回草原的阿史那莫事务繁多,族人与大臣蜂拥而上将他围在王帐里。
索性阿史那莫被围堵时,还不忘让亲兵带郑郁下去休息。沙艾格也趁着空闲溜了出来,亲兵知道沙艾格身份,于是给郑郁这样贵宾的住所也就离王帐不远。
帐内简单干净,案几床榻皆有。只是床上没有纱帐,铺的也是草原上常见的兽皮毛毯。
收拾完一切后,郑郁和沙艾格出门骑马将这塞外美景收于眼底。这期间郑郁还见到了阿巴斯,他正带着自己孙子遛马。
日暮山西时,草原上开始燃起篝火庆祝阿史那莫归来。盛大的火光在黄昏影里飞扬,似要燃透穹天,温热的夏日里那火光扑在众人脸上,带着一阵热浪。
阴山山峦之下,篝火旁摆起排排食案,饮酒、欢歌、摔跤、跳舞的人群将这宴会冲至巅峰。阿史那莫带着沙艾格坐上位,下首则是郑郁、阿巴斯等一干大臣王公,期间有不少人来向郑郁敬酒,与他说着中原趣事。
期间郑郁侃侃而谈,微笑着回应。
酒酣耳热时,郑郁望着天际草原上空的明月,深深地叹了口气。越是喧闹场景,他内心的怅惘便会蓄意滋生。
他在想念他的心上人,不知人在何处?
放开胆子喝后,盛情旋转的男女身影汇成的歌舞与旖旎求爱歌声,借着月色与酒劲散发出来。突厥人开始大胆追求自己的所爱所想,一时间草原上多是成双成对的眷侣,塞外狂野又炽热的风情席卷整个草原。
宴会欢潮时,有不少男女上前朝他敬酒与奶茶,郑郁都一一喝下。这时一位突厥大臣抓着郑郁的手,用突厥话道:“郑郎,我的儿女都很是喜欢你,郎君喜欢哪一个?”
对于这个王臣的求亲,郑郁看他身份不简单本想让阿史那莫解围,却看向王位上的两人不见踪影。
只好说:“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已经成婚了。”
“那也没事,你在长安做官,娶得怕是汉家女子。”王臣毫不介意地说,在他眼里汉人的官员除了皇帝和那位中书令能扯谎,其余人都一样,说,“听闻汉人女子最是大度,这夫君在外有个三房五妾很正常,她应该不会生气的。”
郑郁坚定地回答:“他会生气,况且我心中只有他一人。”
“你们相隔两地,数年月不见,你在娶一位做平妻也没什么。”大臣听郑郁这话,认为他长情更是激动,一副非要认下他这个女婿的样子,“而且你们长安官员不都有这个习俗吗?”
郑郁摇头拒绝,可那大臣还是拉着郑郁不放。最后还是阿巴斯过来厉声打断,那大臣才悻悻离去。
酒宴盛会一直欢到后半夜,郑郁经过那一闹烦心得紧,加上实在喝不过这群突厥人,直接回了帐篷洗好脸休息。
睡意朦胧时郑郁觉得有双手在自己身上摸索,警觉心大起。他睁眼看去,只见一位面容姣好的胡女正坐在床边解他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