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州富水(343)

朝来夕往,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他刘从祁所喜欢所要的只有一个袁亭宜。

酒醉的袁亭宜醒来时,已是黄昏。

他觉着自己贴着堵温热的墙,还有东西触着他。

他动了下,此物也跟着他轻轻地动了下。

他想离远些时,才发觉自己浑身不适酸得很,那酸软走遍全身连指节都没了力,突觉腰上有手抱着他,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收力,似是想把他往怀里揽,他猛然觉得不对。

袁亭宜睁眼转头看去,只见近在咫尺的那人睡颜恬静,剑眉舒展。他的视线往下看去,瞳孔一缩,那人健硕的肌肉上还有些暧昧印子,刺青上的麒麟双眼似是代替主人看他,提醒他过去不久所发生的巫山云雨。

而方才那姿势就是刘从祁侧身搂着他,而他也好巧不巧睡在那臂弯里。

怒上心头的袁亭宜直接一脚踹去,这一脚踹醒了刘从祁,他立马翻身坐起,皱眉道:“干嘛?”

气势上一副他吃亏的样子,袁亭宜怒道:“你怎么趁人之危?要不要脸啊你?”

“你自己喝多了对我又亲又抱,我还说你趁人之危呢。”刘从祁耍起无赖简直比严子善还混。

袁亭宜抓狂道:“你个脑子进水银的不知道推开吗?你是喝多了又不是死了!”

刘从祁语气有些挑衅:“你管我。”

这次轮到袁亭宜无奈了,这句话经常是他对刘从祁说,可没想到这回旋镖还能扎着自己!

他实在懒得跟刘从祁这样的疯子说话,翻身下床想捡起衣服穿上离开,却见衣服被撕得稀烂,一下砸在刘从祁身上,从牙缝里挤出乡言:“老子新做的衣服,你个龟儿子全撕烂了!”

刘从祁拿下那衣服看了看,丢下床随即自己赤身大剌剌的下床。

刘从祁挑起架上的一件淡青锦袍递给袁亭宜,挑眉道:“新做的,没穿过。素绫暗花纹比你那件贵,就当赔你。”

穿他的总比光着好,袁亭宜二话不说拿过穿上,而刘从祁也找了件衣服穿上。

两人穿衣解扣腰带的间隙里,刘从祁随意道:“你还在生气?”

“我就没有生过你的气。”袁亭宜系好腰带,淡淡道,“你是刘相的儿子,自有心中一番天地,我这样的纨绔子弟怎能生你的气?况且你也没拿我当过朋友。”

衣服穿完,袁亭宜也不停留地转头离开,刘从祁倏然抓住他的手,袁亭宜不解地回头看向他。

刘从祁讪讪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对,则直,我向你道歉。我没想过利用你,那只是我说的气话,这些年我对你问心无愧,你能否别躲着我了?”

“这些事难道是一句道歉就能抚平的吗?”袁亭宜甩开他的手,转身认真地问:“你对我不过是觉着新鲜又好哄,当个乐趣罢了。裴文懋被抄了个底朝天,你对他尚且如此,你对我又能几分真话?刘九安,你不要自己骗自己了,你其实并不那么在意我。”

昨夜的事,袁亭宜承认也有他自己的迷茫和放纵,可清醒过后他还是得去面对现世里纠结的自己。

袁亭宜这半年想了许多,念了许多,起初他并不觉得刘从祁的离开会给他的日子有什么变化,可时日久了那些消失的声音就像是生命中的一部分黏着他。

他最年少的时光都是跟这个人一起度过的,两人见过日升日落,月满长安,长安周边都是二人的身影与记忆。在养成的习惯里,袁亭宜经过这些地方便会想起刘从祁。他有数次见到趣事都下意识呼出口刘从祁的字可转头却见身边无人,那一刻他明白有些事二人再也无法去一起欣赏。

刘从祁在他身边这些年钱财他从未缺过,待他也是真顶真的好。可裴文懋对刘从祁又何曾不是千万的兄弟好,转头刘从祁不也把他卖了吗?

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刘从祁那些打好的腹稿,在这刻面对质问时说不出来,他利用了袁亭宜是真的,但那些感情也是真的。这些年他知道袁亭宜不好男风,也并没强求,只是那日酒上心头才做出狂事。

他一直就没有想过伤害袁亭宜。

刘从祁低声道:“没有把你当乐趣,这些年我对你千好万好,也只是想交你这个人,放眼整个长安城,我这般对待的人还能找出第二个吗?”

袁亭宜冷笑:“所以你就用强?”话说到这里,他不知怎得有些不舒服,随口道:“你我此后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说完转身离开,刘从祁看着他的背影,表情似是做了什么决定,身子往屏风上一靠,长腿交叠,悠悠道:“那我立马写信去鄯州,告诉袁相,你把我睡了,还始乱终弃。”

这话乍一出,袁亭宜差点没摔地上,转头怒道:“你有病啊!明明是你好不好?上次老子回家,屁股疼了三天,你个死人!”

上一篇:楚歌下一篇:返回列表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