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郁亲近的齐鸣与周渭新都知晓他们关系,他也不遮掩。
周渭新答道:“郎君,七郎来报说圣上传您去骊山,急事。”
七郎即是箫宽,林怀治来北阳王府向来留箫宽在成王府避免有急事发生他不知晓。
林怀治道:“知道了。”
周渭新忙退下。
“你近日这运没批过吗?”郑郁伏在他肩头大笑,一次两次都被人打断,他真怕哪天给林怀治吓坏。
林怀治猛地将他压在被上,沉声道:“看来还有力气。”
郑郁大呼一声,抬手以指点在他腹部漂亮的肌肉上,轻笑:“那可不行殿下,圣上传你前去呢,可别违了皇命。”
“郑九郎,你最好今日不出门。”林怀治双眼暗沉,咬牙一字一句道。
郑郁听出危险意味才觉撩过火,转身就想跑。却被林怀治拽回按在衾被上,抬起他的一条腿架在肩上。
两个时辰后,林怀治作为最后一个到骊山宫殿的人。德元帝及宰相们的目光都有些探究,新任尚书左丞问道:“成王殿下是骏马受惊故而来迟吗?”
他是刘千甫提拔,如此问就是发难。
“许是红袖添香起不来呢。”刘千甫微笑道。
为美色而耽误了皇帝召见,这罪名可大可小。但在这时分,姗姗来迟简直是藐视君威。
林怀治平静道:“添香伴灯,自为社稷事。陛下,臣从长安回来时见护城河水行不通,且因近日降雨有涨漫之势。而城外永安渠接连倒灌,板桥老坏农田数次被大水冲毁,秾稼受雨水泡灌怕有败势,秋收时百姓恐无颗粒,臣想恳请陛下重修水利。”
而德元帝重心只听见前面的红袖添香,心想原来这林怀治还是近女色的,把人从温柔乡叫起来多少有些愧意。随即开始盘算给他找哪门婚事,没太听清林怀治后面说的什么,只听见了未句,便道:“嗯。那你便督办此事,工部、户部及都水监都配合着,将长安周边的池渠都修葺一番。”
众人的心思都不在这点小事上,由着德元帝去。
徐子谅道:“陛下,江南与郑州一带又生洪灾。灾民数逃,淮南节度使奏上来的浮逃户多达三十万户。陛下恕臣直言,水患洪灾易解,可这土地划分却难。”
“陛下,我朝疆域辽阔,民口众多,可肥沃有耕的土地始终掌握在王公贵戚手里。”袁纮说,“臣认为徐大夫所言甚是,水患可解,但土地之难是历来数代王朝的重中之重。”
德元帝眉头紧锁起身走到案前,朝众官员说:“难道真依你们所说重丈土地?此事工程巨大,我看不如押后再议。”
“陛下,此事等不得,浮逃户越来越多,家家都弃田而逃向外地。”袁纮朝德元帝深揖一礼,言词极其真切,“以致荒田皆被王公贵戚所垄断,农户无田可耕无法上交赋税。国库虽是充盈,可如此下去终有吃尽的一天。启用新税法及土地法迫在眉睫啊,陛下。”
此时又有几位官员站出各抒已见,有同意也有反驳。唯独历来在朝政上大权独揽的刘千甫始终静立站着没有说话,德元帝看刘千甫没有发言,便又将事情拖回水灾上。
水灾泛滥,德元帝点御史大夫徐子谅替他出任江南巡视赈灾,户部侍郎出任郑州巡视灾情。事情商量完毕后,德元帝对于袁纮提出的新法避而不谈,匆匆罢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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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忘年
过了午后雨水小了许多,却还是闷热无比,热浪夹着雨滴落在长安各处。郑郁接了袁纮令后就顶着雨去魏国公府。
才迈进魏国公府的正厅,郑郁就见厅中已坐了几人,看到厅内人时顿时愣了一下。
榻上的袁纮捧着茶拧眉没说话,刘千甫在旁翻着历年的税收账册,下列的方案前还坐着新任户部尚书孙正、司农寺卿、御史台及中书门下的几位官员。
此刻官员们都在议论,议论新法。故此袁纮和刘千甫都从骊山赶回。
除了袁纮和刘千甫,其余人见郑郁见进来都点头示意。袁纮看他进来,抬手道:“来了,快坐吧。”
郑郁点头看袁纮指的位置位于他下方的几案,只比他和刘千甫低了些。
“新税法必须颁行。”刘千甫将账册丢在案上,说,“灾民荒逃至中原,贫瘠地方的人口越来越少,还不论诸多的浮逃户落草为寇,时时侵扰百姓。今年与前些年相比,收上来的税越来越少,其根基皆因土地被王公大肆占有。”
郑郁在来前就知袁纮与刘千甫要推行的法政。
大雍国库历来靠税收充盈,可近些年人口陡然增长,土地无法准确的分到所有人手里。百姓本为土地耕耘,粮食丰收后以交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