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外头的动静,这里也细微地听见了一些。
又见程宁穿的是带刀侍卫服,几个狱卒没有怎么起疑。
回答道:“回大人,此处没有异样。”
“带我一一查看一遍,确保逃走的罪犯没有混进来,否则要是出了上次的事,你们也担待不起。”
听程宁提起上次的事,狱卒不会不清楚是什么事。
程家的饭菜里被投放了有毒的菌子,差点吃出人命的事。
不由的都警觉起来,怕出什么疏漏。
“大人请!不过这牢门不可打开。”
“那是自然,打开门方便人跑不成。”
程宁就算有心救人,可是光大狱就几重看守,大狱外还有重重宫墙。
跑出去了还好,跑不出去惊动了卫宴洲,就只有一死了。
这一处关押的都是程宁的亲人。
之前程颐就是从这里带出来的,不过女眷又要在另一处。
似乎对于这样的巡视见怪不怪,牢里一副副熟悉的面孔,都没有侧眼看过来。
但是程宁在心底默念:二叔、堂哥、程家众多旁支.....
她眼眶一热。
太久没有见到这些人,骤然得见,却不能出声招呼。
直到停在最里面的一间。
里面那个穿着单薄,发冠凌乱,脸庞消瘦的男人....是程风绪。
比程宁出征前见他,要瘦了好多。
几乎可以用骨瘦嶙峋来形容,显然在牢里没有少受苦。
见有人过来,他睁着眼睛扫了一眼。
或许被人认不出程宁,可程风绪只用一眼,就能确定面前的是程宁!
“大人,没有异样,我们出去吧?”
程宁的指甲捏进了肉里,她忍着疼才能克制着不将那声爹叫出来。
狱卒在一旁看着,见她不动又有些狐疑:“大人?大——!”
程宁重复今晚的动作,将人敲晕了过去。
见她放倒了人,程风绪这才出声:“程宁?”
“老爹,”程宁蹲下身,声音苦涩:“时间紧,我直接问你,当日你究竟有没有谋逆?”
“没有!”
程风绪情绪激动:“没有就是没有,卫宴洲的皇位来的蹊跷,当时先帝崩,只有他在龙榻前,大殿下中风、传位圣旨,他都有机会捏造假的,程家谋逆,不过是他的欲加之辞!”
程宁抓住他的形容:“欲加之辞?”
为什么老爹会用这个形容?难道在谋逆前,还发生过什么?
程风绪避开她的眼神,脸上都是对卫宴洲的不满和恨意:“程宁,我没做错,错的是卫宴洲,先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将皇位传给他!”
“为什么?”
程宁直觉程风绪说话有保留,就如同卫宴洲说起程家谋逆同样有保留一般。
她不懂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至于为什么,你知道对你也没好处,你现在是不是被他册立为妃?”程风绪话锋一转:“杀了他程宁,扶卫宴书为帝。”
第66章 程宁跟我一起陪葬
杀了卫宴洲?
程宁浑身战栗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是程家人!你姓程!”程风绪如同小时候考校程宁的功课一样严厉:“为了程家,你也不能甘于卫宴洲为妃,你以为他会好好待你么?”
程风绪曾经后悔过,后悔当初没有杀了卫宴洲。
在他还是个孩提,对一切没有了解的时候。
外头传来了一些动静,似乎因为程宁太久没出去,有人怀疑了。
脚步声正往这里来。
程宁以为见到老爹后,真相就该离她很近才对。
至少能了解程家被发落入狱的理由。
但是显然,老爹隐瞒的并不比卫宴洲少。
没有谋逆。
不管是谁见了她,都是这一句,程家没有谋逆。
可卫宴洲却笃定地要以谋逆罪发落程家。
她信谁?
曾经她信老爹,信程家不会对卫家的江山有任何觊觎。
因为程家是她的根,老爹也好,兄长也好,旁支也罢,大家都没有想要上位的心。
可是随着事情走到这一步。
她也不禁开始怀疑了,不是怀疑老爹是否有篡位的心思。
而是怀疑老爹曾经做过什么。
不然为何要杀了卫宴洲?
杀了卫宴洲,能确保什么?
程风绪攥上程宁的手,逼迫地问:“听明白没有?”
他不问别的,只要卫宴洲死。
“老爹,”程宁冷静下来,看进程风绪的眼睛里:“你告诉我,你们要隐瞒的事,跟先皇后,跟文妃,是不是有关系?”
“......”
程风绪双瞳一缩,攥着程宁的手一瞬间变得冰冷。
程宁心道才对了,果然跟文妃逃不了干系。
“卫宴洲跟你说过什么?!”良久后程风绪冷嗤:“他的话你也信!程宁,你是不是真被他弄昏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