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缱绻,情深意浓。
晨光划破天际,鹿笙收拾好包裹,将两封信件放在书桌之上,又看了一眼祁枕书后,悄然开门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不要和离好不好?
帐幔轻轻晃动了一下,晨风带着微凉的寒意唤醒了睡梦中的人,祁枕书还未睁开眼,就下意识地伸手向身侧揽去。
没有摸到温热的身体,祁枕书霎时睁开眼。
天空刚刚泛起一抹浅淡的白色,微弱的光穿过开着窗棂,勉强能将室内照亮。
没在屋内看到鹿笙,一抹隐约的不安在祁枕书心头漾开,匆忙翻身下床。
疾步开了屋门,伙房和院内依旧没有半点鹿笙的身影。
往常鹿笙每日离开,都是喊她一起送行到车行,今日却是不说一声就走了。
祁枕书心底的不安愈发浓重,她赶忙回屋去拿了外衫。
刚将外衫套上,余光瞥见了案桌上的信封,祁枕书眸子蓦地沉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前,将信拆了开来。
展开信件的一瞬,修长的手指猛地颤了颤,祁枕书全身紧绷,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扼住。
这是一封和离书。
是她写给鹿笙的那封和离书。
比起她给鹿笙的时候,和离书的最后被添上了一个名字。
来不及多想,祁枕书急急转身,神色仓皇地跑了出去。
天色不算晚,鹿笙应当还没走远。
脑海中杂乱的思绪翻飞,祁枕书强忍着惊慌,细细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所有被她忽视的都重新涌了上来。
鹿笙一定知道阿爹参与贩卖生铁了!
明明说好了有事耽搁要下月再来,却第二日赶来了青州。
旁敲侧击打听案情的事情。
每次说起下一次来看她时总是欲言又止。
还有那不经意间面上露出来的疲乏。
以及这从滨河县带过来的和离书。
就连最近夜里的不肯罢休,也都是鹿笙对她的告别!
一条条,一件件,都让祁枕书愈发确定,鹿笙早在来青州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早已做好了和离的准备。
祁枕书之所以瞒着鹿笙,就是猜到了鹿笙在知道后会做这样的决定。
一路仓皇地跑到车行的街口,祁枕书心神不定地四处寻找着鹿笙,终于在路边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鹿笙刚跟车主商量好价格,准备抬脚上马车,哪知突然被人扯住了手腕。
祁枕书的动作急切又格外用力,鹿笙被她拽得一个趔趄。
比起差点摔倒,眼前的祁枕书更是让她吃惊万分。
祁枕书面色惨白如纸,身上的外衫松垮,连长发都是随意披散在肩上,与平日里衣冠整洁举止娴雅的她判若两人。
她一手拽着鹿笙的手腕,一手捏着一张纸,眼眶泛红,泪珠在眼底打转,在看到鹿笙那刻,顺着眼角滑了下来,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你、你要与我和、和离?”
话音落下后,泪水便再也止不住,一滴接着一滴地砸了下来,沾湿了领口的衣襟。
“你。”
头一次见祁枕书落泪,鹿笙被吓了一跳,她赶紧抽出怀里的巾帕,替她擦去泪水,语气尽是心疼,“怎么哭成这样。”
祁枕书又抬头握住鹿笙的手,轻摇着头,墨眸一片惶然,咬着下唇哽咽道:“不要和离好不好?”
像是突然明白过来,鹿笙惊讶地看向祁枕书,“你没看到另一封信吗?”
“什么另一封信?”祁枕书愣了一下,长长的睫毛下挂着泪珠,面上茫然。
难怪祁枕书如此情绪崩溃,原来是没看她留的另一封信。
“我给还给你留了一封信,你是不是没看到?”鹿笙有些哭笑不得。
不知道祁枕书在看到那一封信后,再想起自己哭成这样,会有什么反应。
她一共给祁枕书留了两封信,一封是和离书,另一封她特意放在了和离书上面。
在那封信里,鹿笙先是写了她知道了鹿华诚可能参与了贩卖生铁,她能理解祁枕书为什么不将事情告诉她。
但十年苦读并不容易,更何况祁枕书还需要完成母亲的遗愿,鹿笙不想让她轻易放弃科考出仕。
和离书先留给她,以防万一,如果案子真的查出鹿华诚有问题,她就说她们已经和离。
当然鹿笙也不是真的与她和离,只是为了保全祁枕书而想出来的权宜之计。
她们虽然没了纸面上的名分,但祁枕书也要洁身自好,不能始乱终弃,要不然她就叫小白把祁枕书吃了。
当然为了做戏能真一点,她们暂时还是不要在明面上有往来,所以鹿笙下个月也不能来青州看她了,让祁枕书好好照顾自己。
在信的末尾鹿笙特意强调了,要与别的女子保持距离,尤其是长宁郡主,具体原因等她考完试再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