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腰:“……明年的事,且等明年再说吧。”
“今年的份例我都看过了,就按着这个来吧,唯有一点,今年不比平常,若有哪个宫的花销超过了,要么叫她们去找皇上要,要么就自己添,总归我这边是不会出一文,或者你有什么旁的法子讨人欢喜,那就是你们的事的了。”
“哎呦我的殿下!”黄公公忙表忠心,“您瞧您这话说的,奴婢便是有什么讨人欢喜的法子,也肯定是给您说啊,哪里会跟其他娘娘们有牵扯!”
“殿下您就尽管放心,您的意思奴婢都晓得了!”黄公公又是放低声音讨好道,“往后奴婢只要瞧着有能操作的地方,一准儿先想着您,绝不叫好东西都流去其他宫里,奴婢办事,您可放一百个心!”
不管他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总归叫楚云腰心里一片舒坦。
她轻咳两声,没好意思明面上答应,只瞧她的表情,明显是属意的。
黄公公暗暗打量着,心头一松。
他又问:“另来还有原昭阳宫收回的东西,这段日子有好些娘娘来找奴婢打探这些东西的归处,只奴婢还不曾问过您的意思,便全都含糊了过去,您瞧着日后若是再有人来问,殿下可有什么指点?”
楚云腰反问一声:“我记得前阵子重锦已经收回来好些了,余下的还有什么值钱玩意儿吗?”
黄公公回忆半晌:“要说值钱还真有点儿,不过都是些不好挪动的家具,至于旁的能搬动的,其中大半都叫奴婢给变卖出去换成现银,又叫重锦姑娘给您带回来了,还有些绫罗首饰,殿下您应该是有见过。”
楚云腰记得,前段时间重锦确实给她拿回来好几回银票,加起来有个四五万两的样子,如今还在她书房压着。
既如此,她便不再纠结剩下那些,开口吩咐道:“那要是再有人问,你就叫她们自去昭阳宫寻摸,有看上的招人拉走便是。”
“若有人再问旁的,就说全都被皇上要去充私库了。”
以后宫妃嫔与皇帝的关系,饶是心里不信,也肯定不会去找对方求证。
楚云腰说:“以后你还是少往未央宫来,你与我的关系且藏一藏,别万一叫旁人看不惯了,给皇上参一本,我虽不惧,可到时又是一堆麻烦事。”
“是是,殿下放心,奴婢每回来时都是小心避着人耳目的。”
最后楚云腰少不得再重申一遍她的底线——
无论各宫的分例如何,只要不用她添补,那就一切都好说,若又是出现谁缺了短了来找她诉苦了,也别想着她固态重萌自掏腰包。
就按刚刚她看过的份例册来说,各宫每月每季的月银都是不少的,只要不跟往日的夏氏一般,净是挑些贵重的东西,足以支撑她们的日常了,甚至还能存点银子用来置办她们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
黄公公再三点头,这才带着小太监离开。
转过天来,皇后两月禁足期限到达。
各宫妃嫔早早就等在了未央宫外,天光才亮,便一齐涌到主厅里。
楚云腰虽有料到今日会有妃嫔过来请安,可一下子来了这么些人,还是让她狠狠地懵了一下子,匆匆过去后望着满厅的人头,险些将脚步缩回去。
不料有那眼尖的,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身影。
伴随着一声饱含惊喜和怀念,甚至还有点哽咽的“殿下”,屋里众人齐齐转身,几十双眼睛全盯在她身上。
楚云腰头皮发麻,好半天才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大家来得挺早。”
下一刻,只见满屋子人皆乌泱泱跪下,齐声叩拜。
楚云腰穿过人群,行至主位后赶紧叫起,先是瞧见前面的几张熟面孔,又是中间一些稍有记忆但又印象不深的人,最后还有些从没见过的。
许是瞧出了她的不解,坠在最后的几人站出来介绍了自己。
原来她们全是这宫里位份最低的侍人,往日无皇后传召,是没有资格主动来未央宫请安的,只这回赶上夏氏被褫夺贵妃之位,又有皇后被解禁足,这才有幸跟着诸位姐姐过来拜见,主打一个热闹气氛组。
楚云腰恍然,倒也没冷落她们,转头便吩咐宫人给她们搬来圆凳。
说起来自夏氏失宠,皇后又被困于未央宫不得出,宫里确是有人动过上位的心思,奈何她们在后宫等了好些日子,也没见皇帝来过,才兴起的一点斗志很快又归于平寂,这不转头又来抱皇后大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