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我逃出来,想要见阿兄,可是我一时半会接近不了阿兄,才会假扮官兵。”
江絮雾扯着他的衣袖,娓娓道来近日发生的一切。
江辞睢听完后,戾气消散了,冷哼一声,“虽然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盘,主动放你出来,但是他现在落在我手里了。阿妹,我这几日帮你出的气还不够多,刚好你来了,我让你亲自出气。”
江辞睢一想到阿妹能亲自出口恶气,心满意足,拍着她的肩,倨傲道。
她看阿兄一副胸有成竹,蹙眉道:“阿兄你在想什么。”
他能想到什么,当然是要阿妹自己报仇。
江辞睢想到这里抚摸她头,难得温柔地说:“过几日我们会路过山塘县,我会在那里整顿歇息两日。我把他单独关押,到时候你可以亲自上刑。”
“我对裴少韫用刑?”江絮雾瞪大杏仁眼。
江辞睢理所当然道:“嗯,你想怎么用刑怎么用,玩坏了,也没事。”
“阿兄给你善后。”
江辞睢完全不想要是押送的官员在他手上出事,会给他带来什么严重的后果。
他只要阿妹能出口气。
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阿兄,我不会用刑。”江絮雾哭笑不得安抚兄长,她知道阿兄是为她好,可她从未用刑,而且是对裴少韫用刑法,她心底奇怪。
她无法想象,裴少韫被自己上刑的一幕。
诡异。
她回绝阿兄的想法,可阿兄固执,非要帮她。
在几日后,一行人还真的在山塘县歇下,江辞睢为了阿妹还租赁宅院,将裴少韫私自关押其中,犹如他之前对待阿妹一样,四周遍布看守的官差,脚腕和手腕都有枷锁。
在江絮雾犹犹豫豫不敢去时,被阿兄一句,“他都那样伤害你,阿妹你难不成不想报复回去吗?”惊起心中愤怒。
她想着不就是上刑,应该很容易,况且裴少韫之前还想她给他生子嗣。
江絮雾一时激动,推开厢房门走进去,见厢房点燃了梨花香炉,四周空旷,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刑具,她看一眼都觉得触目惊心,想到兄长说要亲自教她,被她拒绝,结果走进来,发现一个都不会用。
她无奈之下,取出皮鞭,绷紧脊背,走向内室。
内室陈设简陋除去一道山鸟屏风,空无一物。
江絮雾同透过隐隐约约的山鸟屏风,猜测他在屏风内。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屏风内,她打算用皮鞭随便教训他一番,再向阿兄交差。
可当她走进屏风内,见到之前满身污渍的男人,干干净净,想来沐浴过,可见他匍匐在地上,光洁的脊背伤痕累累。
似乎探知有人来,裴少韫仰起头,浓郁的睫毛展开,上面还有沐浴的水珠,掀起眼皮子,少了往日的阴鸷,竟然多了楚楚可怜。
江絮雾往后走,她并不是被他眼前的惺惺作态给吓到,而是——阿兄为什么不让他穿衣服???
裴少韫颤动了睫毛,轻声道,“没关系,你兄长说你迟早要用刑。脱掉会更疼。”
他一边说着,一边扯着江絮雾的衣角,悄无声息将自己偷偷脱下的衣衫往外推。
“所以,阿絮你想怎么用刑呢?”裴少韫轻笑道,眼眸流转了几分光彩和期待。
江絮雾手抖,阿兄到底对他说了什么稀奇古怪的话,怎么感觉眼前的人,如此不对劲。
“你……”
江絮雾拧着眉头,手里的皮鞭捏在掌心,洇出汗渍,竟不知怎么下手。
裴少韫看穿她的窘迫,修长的指尖拨动她的衣角,身子慢慢起来,江絮雾看到他的沟壑和健壮身姿,眼眸不知道该往哪里看,薄怒道:“你别动。”
“我不动,你要怎么行刑呢?”
裴少韫轻笑了几下,眸光流转光采,明亮犹如锃亮的银两,江絮雾收紧手里的皮鞭。
厢房外,江辞睢走在凉亭,见四方回廊下都有鲤鱼游荡,偶尔有野鹤飞来,他双手撑在朱红栏杆处,目光悠远,身侧的金利来从远处而来,低声道:“大人,袁州府还没有招。”
“当了州府的人,骨头还真是硬邦邦。”
江辞睢冷笑,若是他还没有问出来,公主那头他不好交差,皇帝那头他倒能糊弄过去。
真麻烦。
金利来看他心烦意乱,便主动提起江絮雾的事。
“大人,我路上瞧见了小娘子进了厢房,卑职恐怕小娘子一个人去行刑,会有诸多困事。”
“放心裴少韫被扔进厢房之前,我给他下了药,他根本使不上了力气,再说他之前侮辱我阿妹,这仇我一定要阿妹亲自报复回去。”
“况且厢房外,我安排众人在外头守着,料定他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