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雾(重生)+番外(185)

她犹如蜉蝣,漂泊河面,妄图挣扎撼动其中,浮想起曾经的师父义愤填膺地道:“蜉蝣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朝宁眼眸的疲倦瞬间消失殆尽。

公主府外,江絮雾被青衣送回车舆,身上的哑穴已经被解开了。

江絮雾张了张嘴,想要说会话,可裴少韫一并上车,她又不想说话,侧身避开。

“怎么见了故人,心情还差劲?”裴少韫坐在中间的紫檀矮几,瓶花换成海棠,车舆又下起细雨,淅淅沥沥,犹如串线的珍珠。

江絮雾听到外头的动静,佯装不懂,掀起布帘,赏着雨景。

“小娘子?”裴少韫骨节分明的五指并拢,轻轻叩了矮几,“若是小娘子再假装听不见,下次小娘子就干脆一个月都不要说话了。”

江絮雾闻言,侧身怒视了他一眼,随后不情愿地道:“我见到他,又不能说话。”

“但他认出你了。”裴少韫眉眼轻佻地看她。

江絮雾垂眸,“我不知道。”

“听闻沈长安曾赴京州赴试,正逢朝宁公主上街,车舆失控,公主几乎要摔下来,幸得沈长安救下送到医馆。”

江絮雾不知道沈长安与公主还有这样的渊源。

裴少韫见她听进去,若有所思道:“朝宁公主被救下后,为了报答恩情,特意许诺沈长安黄金万两相赠,可沈长安拒不接受。为官几年,从不结党营私,清正廉洁。”

“可今日他来,是公主邀约而来,等我下来不到几息,朝宁公主向我索求你。”

江絮雾听他言尽于此,蹙眉地道:“你怀疑是沈长安托公主要人?”

“猜忌而已。”他话是这般说,江絮雾听出他的胸有成竹,不禁冷笑道:“那裴大人可能会猜错。”

“是吗?那我能问小娘子你之前拎着手里的油纸伞是谁给你的。”

油纸伞早在江絮雾进车舆前,托付给青衣,避免被裴少韫深究下去,可她错估裴少韫的洞悉的本事,见他一副坦然自若,可眼眸一直死死盯着自己,大有一副若是她说错了,便会撕碎她的想法。

江絮雾压住心底的恐慌,沉着地说:“廊檐下的雨很大,有雨水渗进来,加上我身子弱,又在咳嗽,他自是注意到我。给我油纸伞这点我也很惊讶,其余的你可以找青衣一并问清楚。”

江絮雾解释清楚,便借着刚刚的话,面色彻底冷下来,“如果裴大人你要是不信任我,也就算了。”说罢,她咳嗽几声,挪动身子,离他又远了。

裴少韫见她愤慨,目光掠在她发白的唇角上,原本咄咄逼人的气势被他拢了些。

“是我生性多疑,小娘子别生气。”

江絮雾并不想搭理他,可身子好似受寒,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她纤细的身子弯下,整个人柔弱地犹如要将心肝脾肺全部咳出来。

裴少韫原本从容的脸上,难得浮现慌乱,冲了过去,扶住她要倒下的身子,这时裴少韫才发觉她的面颊滚烫,再看大开的车窗,他立马命人去医馆,旋即将车窗关紧。

江絮雾这病来的忽然,也正因此裴少韫歇下找沈长安麻烦的打算。

但是公主向他要人,他总要送给公主一份大礼。

从尚书省议事回来的张沉,从车舆下去,身为朝中的中散大夫,官职从五品,因是驸马,虽是散职,但朝中上下,皆对他客客气气,这次他去尚书省议事是皇上需要有人去青州代传圣旨。

张沉从尚书省回去,夜色如黛,他下车舆,忽然有一管事早早在门口等着他。

“张大人。”

管事朝着张沉作揖,张沉看管事长得陌生,身后有一辆车舆,他不免皱眉道:“你是?”

“卑职奉我们大人的命令,给公主殿下送来几个会诗词作赋的郎君。”

张沉脸色沉下来,管事也没在意,自顾自地命人将车帘掀开,给驸马先过过眼。

“……”

在亲眼看到车舆,各色不一的郎君,又看他们耻之心全无,一个个背诗,那副想要谄媚公主的神态。张沉大步跨进公主府,他要好好跟公主问个清楚。

管事见他走了,再看一心在车里背诗词的男人们,他立马招呼公主府的门房,将人送进去。

“可是你没有公主的首肯。”

“但你们驸马刚刚都没有意见,想来应该是允许的,要知道我们家大人可是找了六个郎君,一定会好好伺候你家公主。”

一夜之间,公主纳了六个郎君回公主府,当夜驸马对月痛饮,伤心过度,连朝堂都去不了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明月山庄,夏时蝉鸣,婢女们薄衫罗裙,风中闷热,往日爱叫嚣的野鸟们一夜之间轰然不见,不知去哪里避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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