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姚姑娘一大早就过来了，一直搅得我们这儿不得安宁，她方才还将小七的手放在脚下使劲糟蹋！”翠儿在一边为我帮腔作势。
赵妈妈将我的手抬了起来，眼里似乎流露着一股心疼之意，“小七，你的手还疼吗……”
我垂头望着我的手，只见手背只是隐约泛着些红晕，倒也没有破皮。
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嘴上却逞强道：“无碍的，我只是个供主子发泄的下人罢了，姚主子开心便好。”
赵妈妈气愤地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翠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跟赵妈妈复述了一遍，赵妈妈听了后，下令立即剥去了姚叶碧的舞姬身份，罚她做了最低贱的夜香妇。
我们一众人见着姚叶碧灰溜溜滚出门的场景，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而后着手于眼前的事物了。
赵妈妈对柳如茵千叮咛万嘱咐，末了，还不忘交代了翠儿几句，生怕遗漏了什么东西。
我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向了翠儿。
我自来到云裳楼后，若说柳如茵是对我最好的人，翠儿毫无疑问是第二人。
有她在时，我几乎不用做什么粗活，只需给她打打下手，做些手面上的事罢了。翠儿在楼里待了不少年，她的首饰盒里攒了不少饰物，素日里，她常常会取出珍贵的首饰盒让我在其中随意挑选。此外，她还会给我做好吃的小点心，会为我爬上高枝采摘花朵……
她是那样的好，可惜今日别后，我将再也见不到她了……
对了，我还没有问她上头之人到底是谁呢！眼下赵妈妈在场，我实在不好问出口，便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望着这屋子，联想到这些天所发生的种种，我的心里不禁涌起了一股酸涩之意。
“小七，往年都是茵茵独自去宫里的，这次你陪她一起，一路上你要多多费心照料着茵茵。”赵妈妈来到我身边叮嘱着我。
我不着痕迹的擦去了眼角的水迹，点点头说：“知道了，赵妈妈，我一定会照顾好姑娘的。”
车马早已候在了院外，我和柳如茵先后上了马车。我挑开了帘子，想再多瞧这儿一眼。
只见赵妈妈和翠儿一边追着马车，一边冲我摆手说：“小七，以后要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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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遇险
与当初出宫的心情不一样，这次回皇宫，我完全处于一种极其亢奋的情绪中。
在宫外日子虽不长，却经历了很多很多，也有了不少收获与体悟。
我突然想起走之前皇上曾交待过我一些事情，可惜我还未来得及去办，便要仓促回宫了。这一程，若说没有遗憾那是不可能的，但对于上天的安排，我也毫无回旋之力，或许人生就是如此吧。
柳如茵在小榻上侧卧着，我则托着脑袋坐在窗边。
“小七，等马车入了九安城，我便放你走。以后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被拐了，毕竟若是有下次，可未必会遇到像我这么好的人了……”柳如茵直直地望着我。
我转身回望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出宫之后被拐入青楼是我所始料未及的，幸好她们只是将我安排在楼里姑娘身边，做个随侍丫头，更幸运的是，我遇到的是品行良好的柳如茵，而不是像姚叶碧那种坏的真心实意的主子。
正因为柳如茵待我极好，所以我实在不忍心就这样抛开她而去。
我坐到柳如茵身侧，玩笑说：“姑娘当真对我毫无牵念，这还未出城，便想着赶我走的事了。”
柳如茵佯啐道：“你这不识好人心的丫头，我还不是一心为你考虑，想让你早点与家人团聚么！”
我连忙安抚着她：“姑娘说的是，小七这是在跟姑娘开玩笑呢，小七哪里不懂得姑娘的良苦用心！”
柳如茵坐起了身子，毫不留情地敲打着我的脑袋，“我是说认真的，翠儿虽也是拐来的，但她早已没有了家人，纵使我放她出去，她未必能过得比现在好，而你不一样，你的家乡在九安城，我把你带出来，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将你完好地送回家乡。”
据我所知，那日柳如茵跟宫里人上报的进宫人数是两人，如果我在中途离开，那么她又该如何面对宫里的拷问？如若没有我，她一个人在宴会上又该如何完成这枝叶舞？
我越想越觉得不妥，我在心里暗自下着决心：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在宫宴之前离开她，我怎样也不能陷她于不义之地。
“前面便是澄阳山了，姑娘们可要下来歇息一阵子？”只听帘外传来一道男声，一个侍卫靠了过来，对我们说：“再往前走，几十公里地内都没有歇脚的地方了，姑娘们不妨在这儿停一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