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需要做什么?”谢宁皱眉又问。
王桓笑着摇摇头,道:“什么都不要做,静观其变。”
话至此处,王桓忽然顿了顿,还未等谢宁觉奇,王桓便已将脸凑到谢宁耳边,笑着道:“而殿下只需多些回家...”
王桓话没说完谢宁便已经伸手将他推开,愤然喝道:“别闹!”
王桓也只是笑笑,始终侧身对着谢宁,拢了拢被子,才继续认真问:“可知这次淋北派出的使者是何人了吗?”
谢宁道:“据闻是谢高钰身边一位十分重用的幕僚,名字倒是有趣,叫莫羡僧。”
作者有话说:
如果大家还记得莫羡僧的话。
莫羡僧马上就要上线了。
(其实真的,每天看到有留言,虽然不多,就觉得,嗯,真好
(昨天卡文,就去搓芋圆,自己留了十二颗,剩下都给弟弟妹妹了
(我加油,你也加油
第八十七章
◎淋北谋士谋悲痛,怡都情人庆深浅◎
瑄遥山脉延淋河自西向东北, 贯穿山东之地,葭月未到,山东一带早已银装素裹, 尔至月末,淋北城内更是雪厚至膝。
城中一端雅素净的宅子内忽然一阵破碎声响, 刚从外面进门的家仆听到此声,本已严肃的脸上更添凝重, 加快脚步便往正堂急急走去。
正堂大门开敞,里面书簿瓷器碎落一地, 矮桌也翻倒, 屋中一个身披鼠毛色绒裘的青年正神色痛苦地跪在垫上,左手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纸条, 却不停颤抖。
家仆见遍地狼藉却不惊慌, 镇定地快速走到青年身旁跪下, 然后悄无声色地将一张纸条贴着地面送到他手边。
谁知青年看都不看便愤怒地广袖一扫,将那纸条扫开,纸条被过堂风带起在地面飘开才缓缓落地, 青年浑身都散发着痛不欲生的悲伤, 他死死地盯着地上那纸条。
家仆却始终没有丝毫慌乱, 挪着膝盖上前将那纸条拾起, 然后又在此放在青年手边, 垂头低声说:“先生,门外还有廖先生的人。”
青年心中郁闷无处发泄, 垂头合眼片刻后,才颤抖着将纸条拿过来, 只垂头扫了一眼, 神色却越发烦躁, 将纸条丢回给家仆,问道:“入京的事宜都准备妥当了?”
家仆点点头,边将青年身边破碎的瓷瓦碎片小心翼翼地捡开,边说道:“一切都按先生吩咐的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了。”
青年没有立刻回话,半晌后才将手中原本攥着已经皱巴巴的纸条折好收到袖中,正咬着牙想撑着站起,家仆连忙上前将他扶住,青年斜睨了他一眼,无力说道:“等下让人来收拾的时候都叫他们小心些,别弄到手了。我现在便过去,再看两眼,你去备车吧。”
青年边说边要往外走,家仆却略显忧愁地瞥了青年一眼,小声说道:“先生今日外头还下着雪,先生的风痛症肯定又要复发,不如等明日雪停了再去吧...”
“还有两日便要启程了,这次入京不比往常,还是谨慎些好,”青年却摆了摆手摇摇头打断道,忽然压低声音又问,“对了,上次廖文抓到的那个人,问出来他有没有说什么了吗?”
家仆也是垂头跟在青年身旁边走边沉声说:“昨日去打探了,说这个人死了...”
“死了?!”青年大吃一惊,蓦地停在原地回头看向家仆,回过神来后不解又问,“怎么死的?!”
“说是咬舌自尽的。”家仆沉声。
青年脸色骤然发白震惊不已,站在庭院之中许久都不能回缓过来,头上肩上已沾染了白雪纷纷。
他无奈地合眼片刻,睁眼之际却又恢复了平日间云淡风轻的神色,一步一脚印地走出了宅子。
只是刚由家仆扶着要踏上车时,忽然从车后绕出一人,在青年面前微微颔首行礼后,语音冰冷说道:“莫先生,殿下让您过去一趟。”
青年已经一脚落在车厢边上,此人忽然凭空出现,他也并未表露意外,淡然点点头,又对着家仆平和道:“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腊月初一当晚,月明如刀,光影之下,怡都下了今年第一场大雪。
人总道风雪严寒,经书亦云,却是世人皆知,真正严寒非风雪,刺骨奸藏化水时。
那晚天上掉下第一片雪花时,孩童不管家中大人阻止,借着月光不约而同跑在大街小巷中,三两成群欢呼雀跃,本蜷缩在角落的黄狗不得埋怨,只能踩着地上早已铺满一层白雪,郁郁不平地离开小巷,给孩童让出位置。
冬雪年年至,早已对大雪司空见惯的大人站在门前,抬头看着雪花纷扬落下,却只为众生百态。
钟鼓鼎食之人抬头凝望,摇头称赞此时只应温一壶老酒铺一袭貂裘,煮一锅馄炖唱一支小曲,叫上三两同道中人,围壶阑珊,吟诗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