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一磕,“圣上,草民
不想。”
开玩笑,就算那真是祁楌晟,他俩也还没到陪葬的关系。更何况,天知道那个焦尸是祁楌晟从哪弄来的!
“那你想做什么?”
“草民想做的事,有很多!草民可以帮宣王查案,可以帮圣上抓洪旺!”
还想好好经营自已的初恋。
别让我陪葬啊。
燕霄在内心还兼骂着祁楌晟,弄出这么个局面,让他命悬一线。浑然不觉最近自已对祁楌晟的态度,嚣张了许多。
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内心的咒骂之气,更盛了几分。下次谋划之前,敢不敢先把后果跟他报备一下啊。
谈恋爱真的是高危项目啊!
燕霄又道:“盛京府衙不养闲人,草民这两天很卖力在证明自已。草民活着比陪葬有用啊,圣上!”
燕霄的紧张不是装的,他是真的怕上面那位坚持陪葬的想法,那他的穿页之旅就真的玩完了。
许久,久到燕霄的后背已经被自已的冷汗湿透。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殿宇之上传来声响。
“那你就替朕,来主持贤王的葬礼吧。送贤王最后一程,以尽你的忠心。”
还好还好,只要不是陪葬,都好说。
燕霄叩头谢恩。
盛安帝再一挥手,燕霄终于得以安全离开庆元殿,留下祁珃一人。
燕霄走出庆元殿,夜色已如墨般深沉。在殿内,浑然不觉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
四周宫灯摇曳,发出昏黄而微弱的光亮。脚下的青石板路,在宫灯的映照下,显得斑驳而湿滑。
身后的殿门,像个装扮华丽的血盆大口,稍慢一步就被啃食到骨头渣都不剩了。
燕霄怔怔走下台阶,远处宫门外的暗角,有一束金色光晕。
在昏暗的宫墙下,光晕如同一座小小的灯塔在燕霄眼前慢慢放大。
“陪葬”的恐惧,还没有平息,燕霄的拳头还紧紧捏着。
待台阶走完,燕霄一步步往宫门挪动。禁军守在宫门内侧,他不敢停留。却在跨过宫门的那一瞬间,酸胀的小腿终于找回自已的意识。
腿麻感瞬间遍布下肢,瘫软向前扑去。
就在快要触地的前一刻,燕霄被那团金色光晕拥住。
“别
闪了,我眼晕。”燕霄心想,这一次怎么晃了这么久,都还没消散。
却听耳边一句,“对不起。”
瞬间委屈感涌上心头,自已差点就被拖去陪葬了。燕霄心想,他要是给焦尸陪葬了,抱着他的这个人会给自已报仇吗?
一口,便咬在了对方的肩头。
属狗,是会传染的。
“燕霄没事吧?”
身旁响起聂滨的声音,燕霄才发现远处还站着几个人。
“没事,跪太久了,腿麻。”口下留情,燕霄佯装只是被齐灼眼疾手快扶起身,再次装作不熟的样子。
“殿下呢?”
几个人不约而同看向高处的殿门。
“这是什么?”
庆元殿内,宣王呈上一枚锦盒。盛安帝撩开锦盒的环扣,里面是之前已经见过的几柄精致佩刀。
那是从洪旺府上搜出的东西,来自海匪占邑之地。
“这几柄刀,其中一把是洪府抄家时搜出,另一把
来自竹遥宫。”
竹遥宫住的是
使臣。
盛安帝从锦盒中,取出佩刀。两下对比,镶嵌在刀柄上的宝石,成色和款式不同。但刻在刀柄上的图腾,却有几分相似之处。
一人立于图腾正中央,骑着一匹坐骑。一把刀柄上的坐骑是一只半牛半马的巨物,另一柄上则是半马半鱼。
“使臣团进献那日,臣曾见过贡品里有过类似的精巧利器。臣原本只是猜测,直到从一名使臣成员里,拾得这柄刀鞘。圣上或许对此人尚有印象。”
“是谁?”
“便是那日,与我大盛蹴鞠赛中,南罗队列中一位身材魁梧的球员。”
盛安帝将刀柄捏在手里,他当然记得,沈俊茂的腿便是折在那人手里,要不是燕霄力挽狂澜,盛朝险些在蹴鞠上失了颜面。
南罗同海匪之间的关系,昭然若揭。
西亚使臣团在宫宴之上提及的海匪之事,南罗使臣竟还厚颜无耻的附和过,贼喊捉贼。
而比丢失几条货船更难以控制的,是舶税之于盛朝,犹如利剑在喉。
“圣上,海匪之患已成积年顽疾,南境海岸线的防备,已迫在眉睫。眼下洪旺潜逃,极有可能逃往番境,恐怕是养虎为患了。盛朝如果坐以待毙,只怕
”
南有海匪,北有白弥。
盛安帝的头更痛了。
终于,庆元殿内只剩下祁珃一人。但端跪太久,已经僵硬到无力起身。
有些吃力的握紧身侧的手杖,颤颤巍巍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