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虽然简陋了些,可有灶台和这方小院子,再方便不过了。”
“何止是简陋,我养的马都比这住得好。”
燕霄也没闲着,将劈好的柴归置到角落。
“小弟,你又在说什么胡话,你何时养过马?”
“姐,你就当我头砸坏了,还没好,瞎说的。”
“你可不许骗姐,要是还没有好,我就去请郎中再给你瞧瞧。”
“郎中治不好我的头,我得尽快开始训练才行,这肌无力的感觉可太难受了,这身体的体能怎么能这么差!”
燕秋听着燕霄咕哝着自已听不明白的话,可见对方手脚动作上倒是比以往活泛多了。
一时喜忧参半。
“家里带来的那些药材,薛家看来是不会要了,我明天拿去药铺问问,卖了钱给你买好吃的,补补身体。”
“
穿回末世种灵根,发家致富?”
也是条生路。
“放心吧姐,我今天已经把工作找到了。等赚了钱,给你换大房子。”
“什么工?我还没问,今日你在街面遇见什么人了?薛府的人回来的时候,都慌慌张张的。”
“遇见了
我的金主!”
燕霄想起薛应鸿的那些前情提要,也不知道今天金身男主进宫面圣,顺不顺利。
祁楌晟带着一身酒气,闲逸自在的完成了这场阔别八年的重逢。正由小太监领路,将其带出宫门。
“听闻你在那晋源县,整日逍遥自得,不枉费朕当初千挑万选这块钟灵毓秀之地。”
“怎的这般年纪了,尚未娶亲?可有心仪的人家?朕给你指婚。”
“刚上京,就同人起了争执?你啊你啊,还是如此顽劣。沈卿,你可不知道,这孩子自幼便是这般调皮。”
“楌晟如今俊迈不凡,皇兄在天有灵,定甚欣慰。”
从庆元殿走出来,大殿上的字字句句还荡在祁楌晟耳边。
回想起那人的嘴脸,祁楌晟胃里的翻江倒海再也控制不住,疾步走到墙边吐了出来。
“王爷,您怎么了?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领路太监急忙赶去太医局,将祁楌晟独自留在此处。
离开时太监回看了一眼祁楌晟,关于这位王爷的事,宫中传闻不少。今日在庆元殿轮值,被指派送王爷出宫。
原想着,这一路,王爷总要问点什么。谁知这位贤王竟一声不吭,眼看就要走到宫门口了,却又出这档事。
隔着不远处,就闻到一身酒味,这位贤王怕也是真没什么正经模样,徒有其表的绣花枕头。
小太监想着想着,赶往太医局的脚步也就不那么着急了。
靠墙坐了一会儿的祁楌晟,没等来太医,等来了一顶轿撵。
轿撵上的人,一身碧蓝色的绸面常服,配上薄施粉黛的妆容,显得清秀淡雅。
二人行至临近宫门,一处视野旷阔的六角亭,屏退左右。
祁楌晟经一番收拾,此刻手里握着暖茶,看着眼前的故人,胃里的不适感已渐消。
手里的茶香,亦如当年。
“云姨
别来无恙。”
祁楌晟看着对方姣好的面容上,一抹挥之不去的淡淡愁绪。
“我送往晋源的信函,你都没有回。两年前,宫中有人给我送了一块玉佩,虽然没有留下姓名,但我猜应该是你。”
祁楌晟沉默,也是回答。
“以前总说杋昇长得像姐姐,如今看来,你反而更像一些。”
“是,乳娘也这么说。”
“康妈妈
这些年,幸有她照顾你。反而是我这个做姨母的
当年本就是为了替姐姐照顾你才进宫,却未能替姐姐尽心。”
宋云媚不自觉握紧了手,指甲深深嵌进手心。
时年十二岁的自已,在长姐宋银容病重之时被接进宫中,封为蕊夫人,照顾年仅五岁的小皇子祁楌晟。宋家自是有所打算,也绝料不及后来的变故。
思及宋氏阖族,宋云媚阵阵痛楚亦如钻心般。
“云姨,这些年你在宫中过得
”
“他
不曾薄待我,宋家也再没有能威胁到他的人。我不过是从前朝的蕊夫人变成今朝的蕊夫人,就算有再多人非议,也不敢说于他面前,在宫中又怎会过的不好呢。”
祁楌晟听着云姨几句轻描淡写,却能料想其中苦楚。不管他如今选择做什么,云姨都是他最不想伤害的人。只是
“当年,我离宫之时
你明明已经
”
宋云媚听着祁楌晟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双眼却满是寒意。轻执起桌上的琉璃茶壶,往祁楌晟的空杯中缓缓注入。
“他已经如愿得到了一切,皇位、宋家的兵权。我自知,逃不过宿命,我认了。可他却还想要你的性命!我又怎么能容忍自已生下他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