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溪林摆摆手笑到:“那是雅夫人命中自有的福气,丰月楼沾光罢了。”
几个回合聊下来,夏溪林又把刚才设宴的提议奉上,一行人却之不恭。
三位盛京城知名商贾,一位诸多传闻的王爷,还有一位风流眼高手。一同出现在一个席面,围观之人多番猜测。
本来身为亲随,燕霄应该同常安一起留守屋外,谁知祁楌晟却出声提点燕霄,应回敬夏老板一杯,以谢赏识。敬完酒,便留他在屋里伺候。
正中燕霄下怀。
几人推杯换盏,畅聊甚欢。
桌面上,齐灼与平二爷应有深交,不然也不会将谭爷的经历托付给平夫人编撰为戏。
夏溪林与平二爷虽同在盛京谋财,却也不是竞争对手,夏溪林甚至可以算欢喜班的常客。
唯独祁楌晟,离开盛京八年。此番回京,除了第一天面圣,此后像是被圣上遗忘一般,除了偶尔出现于东榆巷的几家旺铺,也没听说与朝廷官员有什么走动。
除了那天登勇平侯府的门,如今想来,还是因为自已的亲随。
夏溪林七窍玲珑,席间便多与祁楌晟攀谈,不时还为其解答一二,甚是周到。
无事献殷勤的小白脸,燕亲随在内心大笔一挥,写下评语。
“还得多谢夏老板的珍馐款待,任谁来盛京,都得到丰月楼品尝一二。听说昨日洪老板便在此处宴请几位市舶使。”常平给齐灼和夏溪林分别斟满了酒。
齐灼听到洪旺的名字,轻蔑一笑。
夏溪林顺势接话,“明日的宫宴,那才是饕餮盛宴。平日里那些只出现在朝廷户部尚书历年文告里的船行、市舶司,场面一定很精彩。可惜啊
丰月楼入不了朝廷的眼。”
说完朝齐灼敬了一杯。
“但任何消息都少不了丰月楼。”齐灼歪头把话递了回去。
夏溪林从齐灼接手龙海船行以来,这是第一次与他交际。只因齐灼实在是少有出现在盛京,对此人的秉性拿捏不准。
“所以啊,我昨日还特地向洪老板打听了曲州那尊玉石封鹤!”
席间一直沉默是金的祁楌晟,很是配合的看向夏溪林。
“说是几个月前,曲州连天大雨,下得天都要漏了。洪老板的海船全都停泊无法出行。谁知,某天夜里苍穹一道光柱滑落,就落在了曲州的岸口处。待光柱退散,竟然凭空出现了一座与人等身的玉石山!那玉石山透着碧光,耀眼极了。待船员走近,你们猜那玉石山里有什么?”
夏溪林在一席的眼神中转了一圈,“那碧光玉石里,竟然是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仙鹤就像是站在一座金银财宝堆成的山上似的,身旁还写着字!你们再猜写了什么字!”
燕霄已经被吊起了胃口,“难道写着金身?”
席面上的几人都看了燕霄一眼,只有祁楌晟目含深意。
夏溪林摇了摇头,缓缓道:“写着开隆二字!开隆的下方,还有一篇密密麻麻,字体如米粒般大小的赋作。只可惜,字实在太小了,无人看清具体写了些什么。恐怕此乃天机!”
说完,便把目光锁定在了祁楌晟身上。“王爷可曾听闻?”
祁楌晟听得饶有兴致,“竟然还有如此稀奇的事。”
“王爷,您闲云野鹤,不问俗世。怕只怕,俗世要来寻您呢!”夏溪林笑道。
燕霄串起了一些片段,“那,现在那座玉石山在哪?”
夏溪林摇了摇头,“第二日,那座玉石山刚被搬进府衙,正要跨过门槛,就听空中一阵鹤鸣。等众人再看,那座玉石山竟然已经碎了一地。仙鹤和那篇赋都不见了。玄妙至极!可惜,我无缘得见,这些都是听洪老板讲的。”
“确实玄妙,夏老板很有说书人的天赋!”齐灼向夏溪林敬了一杯。
“齐老板过奖了!下次,纭州要是也有这样的玄妙故事,还要请齐老板来说与我们听呢!”
“玄妙没有,别的倒是可以说说。”
“愿闻其详!”
“今年舶税,不足往年五成。”说完,齐灼便自顾自喝上了酒,一句话惹得其他几人沉思。
“难怪,户部要出面设宫宴。只怕这其中的文章,不会少。”平二爷丢出一句,也是浮想联翩。
祁楌晟难得接话,“税,国之根本,牵一发而动千钧。”
“舶税,国库七成的来源。这要是少了
”
“会怎样?”燕霄见平二爷不继续说下去了,忍不住提问。
“乱!”一言以蔽之。
“给白弥国的岁币,是不是又该交了。”齐灼朝在场唯一一个朝廷代表抛出一问。
见祁楌晟未搭话,夏溪林心下有些不妙,席面几人,只有平二爷与他有过旧交,话题如何就引到这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