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明晃晃的对我好吗?
会救我一次又一次,会随我无功而返,我受个小伤我都不在意他却觉得是要拨打120的大事。
此上种种,我想,难道…他也喜欢我吗?
我的思绪飘向远方,却忽然被一只手的温度阻断。
闻枫站在我的身侧,挡住了我右侧的大部分光。他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金黄的路灯被他挡住,让他周身都染上了一层暖暖的金,他平视前方,活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神明少年。
我想掏出兜里的手机偷偷拍一张,但是掌心周边蹭到布料导致密密麻麻的疼。
我嘶了一声,很轻。
闻枫立马担忧的侧身看向我,我们俩手心对手心握的紧紧的。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意图,闻枫转过来,手依然不松开,拿兜里面拿出手机,我用面容解锁,他用相机拍了一张,然后随手放在了他的卫衣兜里。
我喜欢他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切入点,我怎么能轻易放弃,万一,以后他就不会这样呢?
我仍然觉得不真切。这是幻觉吗?其实我还在攀岩那里就不幸摔死了吧,这一切,什么他抱我,牵我,关心我什么的,都是梦。
那可是闻枫啊!曾经劭港一中的天才少年,如今上北大学赫赫有名的高岭之花!
他放着好好的许书伊不爱,放着自己优秀的直系学姐陈菀不爱,又怎会对我如此呢?
闻枫啊闻枫,你跟我说,我是在幻觉里吗?
我抬眼坦然的对上他的眼睛,抬脚往前跨一步,我们相隔的很近很近,已经超过了我曾制定的安全距离。
我说,闻枫,你是不是喜欢我?
借着浅浅的月光和灯光混杂,我看见他的脸上显出不自然的绯红。他转头假装看向别处,我这才想起来,他是个内向害羞的人啊。
我嗤笑,他每退一步,我就向前一步。
耳畔传来救护车嘀嗒嘀嗒的声音,路上就只有我们二人,救护车很快就停在了我们旁边。
我用手背整理整理了脏脏的衣服,脏脏的见别人,我会不自在的。
车上下来护士,询问我们如何。护士让我上车,口子略深,需要去最近的医院先消毒再进行处理。
要上车时我试图放开他手,他似乎察觉,却不肯松开,反而越握越紧。
我狐疑的回头看他一眼,却看见他害羞却坚定带着信念感的眼睛。他见我回头看他,眨巴着眼睛把头沉下去。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尽,尽数勾勒在我眼前。闻枫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小小的笑,然后还要装作高冷淡定,手却越拉越紧。
瞧他那别扭的样子,我不由的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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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卿忆录·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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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北山不在我们的校区里面,也不在家那边,而是在隔壁的B市郊区。两地相隔几十公里,我们来时是包车一路颠簸来的。
我坐在救护车上,精神一下子放松,席卷而来的是无尽的疲惫感,护士替我消好毒,我迷迷糊糊靠着闻枫睡着了。
我清楚,我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好鸟。
我很擅长把别人玩弄于股掌间。
我记得,我的初恋。那是个阳光的大男孩,我喜欢他的脸,像缅因猫。
他叫阳楮琛,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说到底那时什么都不懂,连早恋是怎么样一个词都不懂就忙于追求。
阳楮琛喜欢踢足球,修长的腿让我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但我禾卿是怎样一个人?我那时高傲的如同枝头的凤凰,又会低下头去追求。我只会大胆的观察他,惹得他生气我便哈哈大笑。
所以后来我没费多大劲,他便向我表了白。后来他送我大束玫瑰花,我又从不喜欠人东西或人情,便随便找机会还了他一个手表。
而那束玫瑰花的下场也不好,被我父亲从二楼直直丢了下去摔了一地的花瓣,亦如我和阳楮琛的结局,如同那摔碎的花瓣般难以破镜重圆。
现在虽然已经记不太清那时的细节,但始终记得是我对不住他。我对他毫无情感,唯一有的也只有愧疚之情。
我承认,我那时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
听说我和他分手之后他茶饭不思,那个媚如烈阳的少年也为我委屈的弯下了腰,我却不以为然。而后来又经历了好多好多年,我也遇见了好多好多人。
高中时遇见讨人厌的谭许玠和普信的张勖,想害我的吴漫意。大学时得知闻枫谈恋爱后我也曾试图接受一直追求我的韩舟鹤。
他是大我两届的学长,专业是心理学,所属乃学校王牌。
韩舟鹤是个好人。他在有爱的家庭长大,从小衣食不愁,生活起居都有人照顾。家里家财万贯,我偶然见过他的母亲,是个很祥和的夫人。他还收养了很多宠物,每一只都有它们自己的名字,韩舟鹤待它们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