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妹妹自从被大王拒绝后从没有气馁过,多么的有勇气有担当,可是当她看到这个中原女人和大王出双入对后,他向来坚强的妹妹天天躲在帐子里以泪洗面,再也不见从前的笑颜色。
哪怕吃军棍滚针床,作为一个哥哥,他都必须完成妹妹的心愿!
说着,他挪步给易鸣鸢看身后没有埋伏,四个守门的士兵已经被他打晕了,喇布由斯粗鲁地擦掉脸上流出的血,哼哧道:“我给你准备了马车,离开草原,这里不欢迎你。”
易鸣鸢颤抖的手指诉尽犹豫,半晌,她迈步跨进阳光里,打算离开。
喇布由斯给她披上干草,假装成板车中的草垛,顺利运去了提前准备好的马车上。
临走之前,她掀开布帘静静地看着长相凶悍的百骑长,“我曾经也有一个哥哥,后来他战死了。你对妹妹有求必应,这是好事没错,但有时候也要问问程……折惕失的意见,我走了,谢谢。”
第44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临近辰时, 太阳洒着熙微的晨光。
喇布由斯听到易鸣鸢的话后按住马车,冲她狂傲地哼了一声,“疼妹妹是老子自己的事情, 不用你来多嘴。”
妹妹喜欢的东西他都要帮她得到, 妹妹喜欢的位置他也会为她争取, 如果他没有做到, 那么根本不配当一个哥哥!
易鸣鸢敛眸,跟这种脑子里一根筋的人说话无异于对牛弹琴, 她不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对他伸出一只手道:“林中多豺狼, 劳驾,给我一把小刀好吗?”
喇布由斯懒得问她用来做什么,中原女人全都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拿到狼头刀都砍不断哪怕一根麻绳, 他从往周围转了半圈, 回来的时候手里夹着一片薄刃, 是锻造兵器的时候断在地上的, 这东西附近随处可见。
“拿着快点走。”他催促着, 迫切想把她打发走。
易鸣鸢接过薄刃藏在袖管中, 持缰扬鞭踏上了第二次去往庸山关的路, 她回头眺望了一部落中心的位置,喃喃道:“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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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说漏嘴那天开始,约略台已多日不敢喝酒了。
戴着皮帽子晃到议事的帐前,他胳膊一抬,搭上迎面走来的巡逻兵的肩膀, 邀请他们晚上一起大口豪饮,没有酒液的醇香滋润, 舌头馋得厉害,感觉人生都缺了点什么。
“约略台,你还不记教训呢,难道想让我们跟你一起挨棍子?”带队的叹了口气,把他的胳膊拿掉,“大王今天还是黑着一张脸,听兄弟一句劝,你就别往上凑了。”
说起这个,约略台心有余悸地抖了一下,虽然窥见达塞儿阏氏想要逃跑,以此禀告给大王将功补过,但是他仍旧跑去领了十下结结实实的军棍,疼得三天下不来床。
他现在回想起碗口粗的木棍打在背上的滋味,牙根还是酸得厉害。
“今天可不一样,我是被叫来议事的,”约略台搓着山羊胡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挥手示意他们附耳过来,压低声音说:“珠古帖娜回来了!”
珠古帖娜是一个潇洒利落的匈奴姑娘,当初滕里希之战时,她不甘永远被保护在人群之后,想要像所有男人一样提刀杀敌,吃最新鲜的肉,喝最名贵的美酒,于是趁夜色深入敌营,挥着行云流水的双刀刺穿了对方军队中一个部将的胸膛。
染血回来的时候,她握着断了一把的短刃跪到程枭面前,至此转日阙便多了一位眉眼锋利的女什长。
程枭赏识珠古帖娜的果敢干练,给她换了一双玄铁铸就的特制刺刀,其刀身薄而略弯,刀背处带着一小截倒垂的小刺,拔出来的时候能勾出一大片血肉,一刀插进胸膛里,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数年过去,她屡立战功,被升为和耶达鲁平起平坐的缇乘长,统管五百八十铁骑,是程枭麾下名副其实的一员猛将。
然而在五个月前,右贤王部出兵远赴大漠,珠古帖娜奉命留下守城。
城外的厄蒙脱部落常来侵扰,他们嗜杀成性,在阵前虐待被抓住的俘虏,冲动之下,她领兵突袭厄蒙脱,一行两千三百余人差点有去无回。
滔天的血雾困住了珠古帖娜的心神,莽撞也使得她被行刑惩罚,削回了百骑长。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重病初愈后,她无颜再拿回属于自己的符篆,自请前往庸山关附近的眙邯一带调查易家通敌叛国的细枝末节。
今天正是她回程禀复的日子。
听了约略台的话,一群人瞬间撤开半步,特别是其中受过珠古帖娜训练的士兵,他们还记得当时操练的时光是多么的惨痛,赶紧并队准备继续巡逻,试图里这个帐子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