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多的雨水从纱巾上滴落,尽数掉到冬季干涸的草原大地上,风变得柔和下来,软趴趴的纱巾在风里缓缓高低起伏,缱绻动人的暗红飘在风上,不管被带去哪一块空中,始终与风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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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易鸣鸢终究还是忍不住从牙缝里泄出一声悲鸣,身体被打开后,她的泪水就压抑不住地流下来,枕头上湿了一大片。
整整一个时辰,她感觉自己被反复拍到浪尖上,一遍又一遍受到冲击,不敢回想期间的过程,她现在只祈祷着程枭能够快点停下来。
一记深顶后程枭突然顿住,接着小腹收紧,按住易鸣鸢腰肢的动作改为紧贴拥抱,他俯身将她整个人困在怀抱里,狠狠地在脆弱的脖颈上咬下齿印标记。
易鸣鸢和他同时抽搐,光怪陆离的斑斓色彩短暂摄夺了她的所有神智,许久之后,她的眼神才从涣散恢复过来,身上的知觉也慢慢回归。
“我听说中原女人都把清白看得很重要,你现在这样就别再想着逃走了,嗯?”
完事后,程枭野性的眉挑起,横抱着她离开一片狼藉的床榻,到浴桶里去沐浴。
连夜跑马加上方才的一个时辰,易鸣鸢累得说不出话,干脆闭上眼睛接受他得意中带着讨好的摆弄。
她坐在水波浮动的热水里,渐渐坠入局蹐不安的梦境。
第二天早上
易鸣鸢醒的时候,毡帐里都是黑的。
不知道是到了夜晚还是被遮去了所有的光亮,她下意识往身侧摸了摸,凉的,程枭不在床上。
喉咙干渴难耐,迫切需要水的滋润,她抬了抬酸疼的手臂,试探地朝着漆黑的床边喊了一句。
刚开口,她就被自己的沙哑的嗓音吓到了,这声音说是锯木也不为过,简直太糟糕了,良久,身旁没有丝毫细微声响,她闭上嘴巴不愿再喊。
看来也不在帐里。
轻轻挪动身体,腰臀泛起使用过度的酸软,全身上下的痛麻感又使得她根本坐不起来,易鸣鸢这下只好试探地朝四周左右摆手,竟然真被她摸索到一碗清水。
小心地将得来不易的水拿到身前,饮下后干哑的嗓子才终于好受了点,她放下水碗,躺在床上出神。
黎妍不知道被关在那里,但程枭应该会信守承诺,不让她成为刀下冤魂的。
至于自己……易鸣鸢木讷地望了一圈四周看不清任何东西的环境,有些自嘲地想,只是被关而已,好歹不是用链子毫无尊严地锁起来。
在黑暗中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穿戴整齐,是最柔软的衣裳料子,而昨日备受摧残的脖颈和手腕都散发着匈奴独有的青草味,大概已经提前上过药了,她眼睫微垂,缓了一盏茶的时间后忍着疼站了起来。
好暗,极致的暗中分辨不出哪怕一样陈设,易鸣鸢举起手臂探摸了半天,发现一整个毡帐只有身下的一张床榻和放水的茶几。
她不可置信地再转了一圈,沿着毡帐边缘一寸一寸地摸过去,结果还是那样。
屏风矮榻,铜镜木架,通通都不见了。
易鸣鸢步履蹒跚,扶着仅有的木床跌倒在地,四周唯有她节奏不稳的慌乱心跳声,虽然已经想到了这个后果,但当这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她还是恐惧到无法呼吸。
笼中鸟,帐中鸢,难道她接下来的一辈子只能当一个任人蹂躏的玩物吗?
“醒了?”
随着刺眼的光芒倾倒进帐子,一道陌生的男声传来,戏谑嘲弄地打量了一圈,“看来你的本事也就这么点,两个月不到就失宠了。”
“你是谁?别过来!”
易鸣鸢用手掌挡掉大半的强光,她的眼睛被刺得疼痛无比,可远不及心痛。
什么意思,程枭现在放一个男人进来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彻底心寒,要把自己……
不,不会的!
易鸣鸢眯眼后退,适应了亮光后终于看清来人,准确地叫出他的名字,“喇布由斯,你来做什么?”
“别像兔子见了鹰一样紧张,我不会砍死你的,”喇布由斯摊开双手,给她看自己身上没有钢刀,上前一步道:“我是来把你放走的。”
易鸣鸢心中警铃大作,“为什么?”
如果程枭打算将自己囚禁起来,那么雅拉干之内的任何人都不会违抗他的指令,一旦放走她,之后肯定会面临严酷的惩罚,难道喇布由斯不怕死吗?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喜欢你这个阏氏,”对于这一个问题,喇布由斯十分坦然,“大王是最勇猛的马洛藏,带领我们开疆拓土的大王不该拥有一个弱小的中原阏氏,我的妹妹比你更有资格站在那个位置,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