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全是混着紫藤花味道的药香,让脑袋一时间变得昏昏沉沉的。炼狱杏寿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但是那股药香还是无法避免的钻进了鼻腔。和少女落在他额头上的呼吸一起带起了滚烫的温度,烧的他僵着脖子紧张的不得了,连之前在想的事也被搅的忘了七七八八。
阿药眨了眨眼,总感觉手下的温度突然变烫了些。
“这不是杏寿郎的错。”她决定先不管少年莫名升高的体温,直直的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知道小淳肯定和你说了什么要保护我的话,但不管是什么,我变成鬼这件事都不是你的错。”
阿药那天晚上曾在心里向炼狱杏寿郎求救过,她紧紧的拽着少年留下来的护身符,希望对方像第一次相遇时那样带着黑夜都无法吞噬的火光将她从泥塘中捞出。
但她十分清楚,已经坐上了列车的炼狱杏寿郎没法听到她的求救。
会发生这样的事归根结底,阿药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她才不会把自己的不幸怪罪到别人身上,更不希望炼狱杏寿郎会因为这件事自责。
“听好了杏寿郎。”
真要怪谁的话就怪鬼舞辻无惨吧!阿药又一次在心里把鬼王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你没有必要,也没有责任拯救和保护所有人。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也不想变成你的责任。”
阿药低着头,盯着少年还泛着红的眼角,说出了这句一直想说的话。
“我现在还活着,医城药这个人还存在这个世界上这一点就够了。”
只要还能再见到你就够了。
“那个时候杏寿郎没有和我在一起,所以即使我变成了鬼也不是你的责任。”阿药从怀里摸了块手帕出来,小心翼翼的帮金发的猎鬼人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炼狱杏寿郎张了张嘴,还是忍不住钻进了牛角尖。“可是如果我那天……”
“如果你那天留在了旅馆陪着我?”阿药打断了他的话。
少女收回了拿着手帕的手,轻咬着指尖思考了会得出了结论。
“如果杏寿郎那天留下来了,那情况会变得更糟糕。”
“我听说了,那天你和香奈惠离开后遇上了上弦对吧。”阿药松开了捧着少年脸颊的手,但因为还跪坐在矮桌上的原因,炼狱杏寿郎依旧得稍微仰头看她。
阿药皱着眉说出了自己的设想。
“最后你们都受了重伤。如果杏寿郎留下来了,那香奈惠自己一个人肯定没法打败那个上弦的。如果那天你留在了旅馆……你和香奈惠大概都会死”。
无论是上弦还是鬼舞辻无惨,都不是单凭一个柱就能打败的对手。如果那天炼狱杏寿郎留下来了,那这个设想几乎是百分百会发生。
鬼舞辻无惨不可能会放跑一个跑到了他眼前的炎柱预备役。
“到了那个时候,如果杏寿郎真的……真的被鬼舞辻无惨杀了。那不管我有没有变成鬼最后都会死。”
“而现在的结果是我们三个人都活着。”
大概是被炼狱杏寿郎责任都想往自己身上揽的态度气到了,阿药越说越激动。
少女抬手按住了自己突然加速跳动的心脏,喉咙烧的又干又涩,但手边没有任何可以解渴的东西只能忍着干涩继续说下去。
“那是因为那天杏寿郎和香奈惠一起离开了,因为我是想要再一次见到杏寿郎才在变成鬼后选择继续活下去的。”
说到这里心脏贴着胸腔狠狠的撞了一下手心。
阿药突然明白了自己接下来打算说什么,她垂着眼睛不敢去看少年的脸,视线里只能看到少年放在桌上的手。
炼狱杏寿郎的手算不上好看,手指修长但骨节有些宽,手心带着厚厚的茧明显是一双长期握剑的手。阿药看着那只原本张开按在桌上的手慢慢收紧握成了拳,好像也就握住了她拼命跳动的心脏。
“我……”
阿药原本想要缓缓再说的,毕竟她还不能确定炼狱杏寿郎能不能接受被身为鬼的她告白。但是脑子却像被人打入了一管兴奋剂,让她没法理智的思考。
她不喜欢炼狱杏寿郎之前的那副样子。明明比她还要小两岁却成熟的不像话,却在这种时候拼命的把所有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像个在装大人的小孩。
阿药想,她接下来想说的事能把炼狱杏寿郎的思绪从她变成鬼的这件事事上挪开就好,那样的话就算被拒绝也没事。
……即使她大概会难受很久。
“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