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蜜史+番外(78)

书房里的门窗严丝合缝地合着。

知县大人冷笑一声:“过来。”

辞辞放下食盒,硬着头皮走上前来,揣着明白装糊涂:“大人有何吩咐?”

“你近日总是用心不专,想必也没有潜心习字。”

事已至此。辞辞垂下头,规规矩矩地听候处分。

叶大人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时人的文赋集子丢在她面前:“写满六篇才准离开。”

“若是开小差,你要当心。”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节白玉戒尺,在她眼前晃了晃,末了放在案上。

戒尺戒尺,戒乃警戒,尺是尺度。学生若是逾矩,做老师便要有所惩戒。叶大人若是不做知县,想必会是个严厉的私塾先生。而今她是这间学堂里唯一的女学生……

辞辞想不了那么多,认命地坐下来写字。她如今进步了一些,已经可以脱离字帖写字了。

书房里熏着好闻的香料,发散出来使人清醒。辞辞拿手按着书页,努力多记几个字再返回来执笔写下。如此写了一行,忽然觉得左手手背一凉,余光便扫到一枚光滑的砗磲纸镇,纸镇正妥帖地落在书页上。辞辞顺势移了移手,继续写字。

周身的脚步声走走停停。白玉戒尺曾松松垮垮地搭在她肩上,纠正她的坐姿。

“握笔要稳。”白玉戒尺轻轻落在她的右手手背上,轻的像是羽毛挠痒痒。

……

叶大人选的赋文辞优美却不晦涩,往往读懂几句便能有所受益,文人墨客笔下的风光无限在笔尖流淌,辞辞觉得自己真正置身在山水之间。清净自然,悠游自在。

被压着写了半日的字,她的心居然真的安定下来。

外间晚霞占满天幕之时,辞辞在纸上落下最后一个字,搁下笔揉了揉酸疼的手腕。

叶徊走过来翻看她的成果,觉得满意了,便道:“阮家的嫌疑已经洗清。你可以不必忧虑。”他一早就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失了分寸。

辞辞猛地抬头,藏不住的惊喜。

她忧心了这样久,听到阮家的事情落定自然高兴,这便起身,冲面前的人福了福身:“谢谢大人告知。”

“既然知道了,便将心思收一收。”叶徊看着她,语重心长道,“你与谁做朋友我不管,只望你行事有分寸,不要沾染那些个可笑的江湖意气。”

辞辞不明所以,还是赶紧应“是”。

叶大人知道这话多半要被她当成是耳旁风,因此冷着脸遣她下去。只在稍后传来暗卫,交待手下人近日将这女孩儿看紧一点,尤其注意她和阮家人的交往。

从知县大人处得了确切的消息,辞辞心情极好地回了自己住的西厢。写了一个下午的字手腕疼,她用姜水仔细敷过,果然有所好转。

如今县里的各项事务落实起来都快。

第二日她便收到了阮家递出的消息。阮家娘子约她午后出去走走。

辞辞钦慕阮流珠其人,因爱她的聪慧与学识,当然肯同这样的人玩在一处,如今没有了顾忌,她便爽快地应了。

辞辞大概知道,叶大人主动同她说起阮家的事,是想她推出来表明态度的。所以她这样做是包含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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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会晚一点

第42章 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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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气极给出行的人面子。秋日负暄, 太阳和煦地挂在天上,照在哪里都是暖洋洋的,无风也无寒冷。

午后辞辞早早到达了约定的地方。

她今日特地戴了阮家娘子送的生辰礼, 选来选去配了一件绯色的褙子, 下头系一条葱心儿绿的长裙。这是前年中她娘给做的, 当时特意做大了的,如今穿不能更合身。她娘总说年纪轻的最压的住红配绿, 总爱看她这样穿。

集灵寺前的香客来往不绝。辞辞到偏僻的地方整了整衣裳,再次回头时被人捂住了眼睛。丝丝缕缕的光亮从手指缝透进来。

辞辞笑了一声, 抬手碰了碰来人的手臂:“姐姐快别唬我了。知道你来了。”

这人于是松开手:“妹妹别见怪, 我不闹你就是了。”来的果然是阮流珠。几日不见, 她似乎清减了,雪肤花貌,通体不凡跟仙女儿似的。

见了面, 阮流珠顾着和她道生辰那日失约的歉。

辞辞便道:“不若今天咱们去登高, 补上重阳那日的。”阮家娘子听了一笑:“瞧你说的。我问你, 那么失去的今日该去哪一日找补?”

“下一次呗。”

这二人相视一笑, 携手去逛寺前的庙会。庙会上人来人往,买卖应有尽有。四下嘈杂, 阮流珠只得附过来讲话:“想不到这里居然这样热闹!”

辞辞同她凑在一处:“这还只是菩萨诞辰, 逢年更热闹呢!”她只当她在乡下待得太久,回来后诸事又忙, 没怎么在这种地方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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