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屋内品着茶,谢如闻默了默,随后与她道:“夫人昨日所说,我都已明白,我和□□后还只是兄妹,不会有其他。”
谭氏闻言抬眸直直的看着她,将她打量了好大一会儿,随后她柳眉似是皱了下,对她的回答不甚满意。
她本以为,他们该是两情相悦。
至少,在她昨日对她说了那些话后,她该为他考虑答应在别苑里侍奉他。
如今看来,他喜欢人家,人家倒是不愿跟他。
谭氏在心里苦笑,随后她站起身,看了谢如闻一眼:“日子还长,不急着回我,你再好好想想。”
她说完,看向孙嬷嬷:“咱们走吧。”
——
谭氏和谢韵离开了,谢如闻抱着二痴一个人在揽月苑里四处闲逛,走的累了在游廊里坐了会儿,想起昨夜的事。
她唤来了景山。
问他:“昨夜的黑衣人可抓到了?”
景山立在她面前,腰间别了一把剑,抬手给她比划:没,他们人多,跑了。
谢如闻又问:“可能看出他们是什么人?”
景山闻言迟疑了瞬,继续给谢如闻比划:应是,北朝人。
谢如闻轻轻‘哦’了声,抬手让景山走了,随后她在口中默念了一遍北朝人,那,他们是冲着哥哥来的?
依然是为袁氏一族报仇的北朝人吗?
谢如闻倚在圆柱上,轻轻叹了声,昨夜她看到那些黑衣人时,心里流转了太多猜想,她怕那些人是建康城里来的。
谭氏昨日跟她说的那些话,她都记在了心里,就连做哥哥的外室,都要被藏在揽月苑里。
她第一次听人跟她说这些。
若是被人知道哥哥和她有男女之情,哥哥在朝中,在士族中,都将身败名裂。
所以,她本能的松开了他的手,躲得他远远的,怕被人看到。
昨日她和谢韵上了山,谢韵是有听到几句谭氏和她的对话的,后来,谢韵告诉她,关于这件事她是有耳闻的。
早在她不是谢氏一族血脉的事被揭开,谢韵就无意中听到她的姑姑谢兰沅在背后与人说闲话,她一副信誓旦旦的语气:“谁知道她在揽月苑里住着的这些年,和慕之有没有私情?”
“慕之可是早就知道她不是他的庶妹。”
“我早些日子还想给她说门亲事来着,如今看啊,怕是早就不是个雏儿了。”
谢兰沅话说的难听,可她是谢玄烨的亲姑姑,她尚且如此猜测,遑论外人呢?更何况,现在的她,真的和哥哥有些不能被人发现的关系。
她生活在揽月苑里,什么都不知道。
若不是谭氏与谢韵告诉她这些,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生活里。
她可以为了她的一己私欲帮第二人格给哥哥下药,却不可以真的害了哥哥。
——
入了夜,谢如闻一如既往的在小厨房里煎药,药罐里的汤药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已然是已经煎好了。
可她,思绪却有些飘远。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未再往汤药里放‘蜂蜜丸’,灭了火后对绿竹道:“等下浮生来了让他直接端走就是。”
她径直回了屋内,上了榻。
待到第三日煎药时,她手中拿着第二人格给她的青玉瓶,来回摇晃,到最后,她听到了院中浮生说话的声音。
不再犹豫,取了一颗药丸放在了汤药里。
她在心里想,再见他一回,就一回。
因着谢如闻前两日未往汤药中放‘蜂蜜丸’,直到第五日的时候,谢玄烨的第二人格才出现,彼时,谢如闻正在满月院的二层阁楼上赏月。
他在她身后拥住她,宽大手掌在她腰肢上用力,将她整个托起按在了谢玄烨常用来办公的书案上,俯身伏在她耳边,嗓音低沉道:“为何这回是五日?”若是以往,他会生怒。
这回他的语气算得上是温和,因为那夜在小山洞里,她说她想和他相拥而眠,想晨起时能看到他。他在给她沐浴后。
真的抱着她睡下了。
他给自己留了足够的时间回到谢府,可那个他却提前把他压了下去,比以往的时辰都要早,他只能在那个人要占据这具身体的时候。
起身去了书房。
所以,五日他才能出现,不一定是她做的。
谢如闻抬眸看向他,欲言又止,有些不愿骗他,只问他:“你上回是不是很晚才离开,还把我给吵醒了。”
他垂眸看着她,眸中意味不明,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后来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当时他在那具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