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四人皆是高手,萧敛竹的手下严阵以待,只有有半分松懈便被斩杀于剑下。
“活捉。”粗粝的男声轻蔑地响起。
对方的声音陌生,萧敛竹不知道是谁在针对自己。眼瞧着身边的护卫一个个倒下,他脸色铁青,若是落入对方手中,不知道对方会利用他做什么。
沈策转动手中长剑,现下萧敛竹身边的护卫数量只与他相当,局势已定。
忽地空气被破开的刺耳声响从身后传来,沈策挥剑斩落身后的冷箭,随即阵阵脚步声踏在荒凉的山路上,接连不断的羽箭向他们而来。
“来了。”萧敛竹的手下惊喜道,方才逃跑路上,他们发出了求救信号。
萧敛竹一下子占据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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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蕴龄和李明世赶到时,地上只有落下的羽箭和尸体。
李明世查看了之后,暂时松了口气:“没有我们的人。”
他们继续沿着路上的痕迹往前,越走李明世神情越凝重。
宽大的帷帽遮住萧蕴龄的容貌身形,她扶着帽檐,克制干呕冲动。
前方传来打斗声响,李明世担忧地看着萧蕴龄,可是不可能在这险象丛生之地放下她,他咬咬牙,驱使马匹向声音来源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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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护在沈策身边,他们寡不敌众,身上伤势轻重不同,已经撑到极限。
萧敛竹处于打斗之外,他观察着对方的的首领,尽管已经是强弩之末,对方仍然不见慌乱,手臂上的血浸透衣袍,但手中剑力道不减半分,这样拼命的模样,萧敛竹只在死士身上见过。
难道他是某位皇叔派来的死士?自从燕王叛乱时寻找他的合作,萧敛竹便知道自己的身世在某几位亲王中已经泄露。
萧敛竹出神之际,二人一马从包围圈外突破,马上的男子从马上跳下,剩下那女子伸手拉住那群人的首领,手指修长柔软,在阳光下白皙莹润,不是习武之人。
沈策认出了马上的李明世,立即反应过来另一个是萧蕴龄,她伸长了手臂拉他上马,又笨拙地拉着缰绳驾马。
身后李明世向四周撒了什么。
“是一些毒药。”萧蕴龄怕他不和自己走,解释道。
“你哥哥还在哪儿呢。”沈策接过她手上的缰绳,改变将要撞上树干的方向。
萧蕴龄沉默下来。
一路上只剩下耳边的风声和马蹄声。
“这里……”萧蕴龄犹疑地看着前路,“好像没有路了。”
前方是一处断崖,马蹄踢踏将悬崖边的石子踢落,久久不见落声,沈策调转马头往回走,与一行蒙面人相遇,身下的黑马焦躁不安地往后退。
“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漏网之鱼。”萧蕴龄听到对面说。
对面人数众多,又都骑马持剑,他们怎么打得过。萧蕴龄看向沈策,帷帽下的眼睛惊惧恐慌。
沈策垂眸看她,浓密的睫毛在盛着暖黄日光,于眼眸下投射如扇的阴影,露在外面的一双凤眼因笑意而弯起,他声音愉悦地道:“一起死吧。”
萧蕴龄瞪大了眼,她荒谬地猜到,沈策这句话不是对敌人,而是对她说的。
第17章
“不可以!”她颤声反对,双手握住沈策拉着缰绳的手臂,想让他清醒。
身后响起轻笑,眼前寒光闪过,萧蕴龄吓得闭上双眼,她以为沈策真的要杀她。疼痛久未落下,有温热的血液溅到她手背,惊起她一声短促的尖叫。
刀光剑影就在萧蕴龄身边实实在在发生,她不敢看眼前的场景,可是不断溅到她身上的液体让她脑海中想象出可怕的画面。
她不断往后缩,几乎将自己嵌在沈策的两臂之间,偶尔他松开缰绳将她的身体扶正些,免得她摔死在马蹄下。
萧蕴龄几乎被他逼疯,她抖着声音道:“你不用管我,专心一点。”
专心杀人吗?对面的人被他们的动作气得更加拼命,叫嚣着要让他们死在一起。
萧蕴龄余光只见到身旁的马侧身倒地,轰隆扬起一阵尘土,他们的马被惊得嘶吼一声,前蹄向上扬起,马背颠簸,萧蕴龄脚踩不到马蹬,唯一的支撑便是沈策的手臂,她双手慌乱无助地在空中寻求着力点。
“别掉下马了。”他甚至还抽出空隙取笑她。
他真是疯了。
沈策换了只手拿剑,她才发现他手臂上被砍了一刀,血液从伤口流淌下,浸透了右臂的布料,往下滴在萧蕴龄的身上。
她艰难地稳住身形,将手帕压在沈策伤口上,企图给他止血,但伤口太大了,她的手帕很快也被染红。
他们还是回到悬崖边,他们的这匹马本就不是跟随将士出生入死的,此时它口吐白沫,前腿跪地,已然坚持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