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一副见鬼的模样看着安秋鹜,“好好地看病就看病,你拉扯我家公子衣服干什么吗?你一个女子还要不要脸面,你家中父母也没有教过你什么是礼义廉耻,妇德妇容吗?”
江白那满脸鄙夷之色,让她心中那股隐隐的戾气又开始翻涌不止。
沈大夫眼看情形不对连忙走过来打圆场,还悄悄耳语安秋鹜,让她想想赫廷开的价钱,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安秋鹜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沈大夫的话。
她用手指着江白身后的赫廷道:“我是没人教,我父母早在多年前就亡故了。若不是我父母亡故的早,我也不用小小年纪独自上京,为了吃口饱饭把自己卖给富贵人家做粗使丫头,更不会有求必应地大晚上跑这来给你家公子治病。”
一口气说出来,安秋鹜才感觉自己气顺了些。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扯我家公子衣服!”江白勉强回应,这是底线,谁知道你一个女子到底什么心思,他家公子可是清清白白多年。
安秋鹜嗤笑,像是看透了江白那点小心思,“我不信你对你家公子的病情没有一丝了解,理应知道他这病病的古怪,医者的望闻问切,这问和望我总地亲自看看才能知道病症的根结吧。”
“再说了,我只是想看看你家公子身上有没有外伤,伤口长几许深几许,伤口恢复程度,是旧伤还是新伤,这古怪病症是否与身上的伤痕有关,此上总总,我都要一一弄明白才能对症下针,你不让我看,那你要我如何治!”
江白脸红一块白一块,他竟然下意识觉得安秋鹜说的有道理。
“怎么,你家公子又不是小姑娘,我看一眼他便不清白了!”安秋鹜随口说道,这些都是小女儿家的心思,她只是想拿这话呛呛江白。
江白却心慌地连忙摇头。想明白过来又涨红了脸,只是态度不像之前那么强硬,他识趣地往旁边站了站,转过身亲手去褪他家公子的上衣。
安秋鹜心下一松,能想明白就好,也不妄她费这一番口舌。
上衣一层层褪去,露出赫廷健壮的上半身。安秋鹜用手指碰了碰他小麦色的皮肤,又轻轻掀开衣摆瞧了瞧,肌肉紧实有力,除了与手腕一样略有些冰冷,并没有外伤。
她直起身用手摸了摸有些滚烫的脸颊,到底是第一次看见男子的身体,心中还是有些赧然。
她掩饰地咳了两声, “咳咳,江白,把你家公子翻过来看看。”。
江白依言把他家公子翻了个身。
只见赫廷背部交织许多深浅不一的伤痕,有些颜色浅淡,有些却鲜艳如新,最恐怖的是一道还在轻微渗血的疤痕从背脊的左下方斜向上拉到了右肩胛骨处。
安秋鹜心中一颤,手指不自觉地轻轻划过伤口,趴在床上的男子便咬紧牙关不自觉地拱起脊背想要躲开女子的触碰。
背部实在是太糟糕,安秋鹜有些哽咽地错开眼对站在身后的沈大夫吩咐道:“沈大夫,麻烦准备金创药,布条,再准备一坛白酒,一盆炭火和一根烙铁。”
沈大夫只伸了半个头从缝隙处瞧了眼,也被那满身伤痕惊住了。闻言习惯性地答应一声便转身去准备,刚走了几步才回过神,其他都好说,这烙铁他去哪寻来。
“屏姑娘,老夫这没有烙铁。”
不待安秋鹜说话,江白就跑到窗边呼唤一声,便有一个黑衣人鬼魅般地出现在外面,两人低头说了几句,那黑衣人便疾步而去。
江白对着沈大夫拱手道:“沈大夫,烙铁我们去准备就好。”
“好说好说。”
沈大夫一走,屋里瞬间一静,安秋鹜对伤口仔细地查看半晌已经大概推测出赫廷的脉象为何和他的症状有些不一样,只是还需要验证。
她指着伤口问道:“江白,你家公子这些伤是什么时候有的,之前又是怎么处理的?”
她刚才查看时眼角扫过江白,发现他也是一脸震惊之色,不免觉地有些奇怪。
江白红着眼眶,指着那些伤口,“这条伤痕是五年前,被鞑靼...被仇家所伤,当时伤口虽长但刀痕不深,只让军...府医上了药包扎。”
江白说顺了嘴,几次都险些漏出破绽,他抬眼瞧了瞧安秋鹜,见她并无异样便继续说下去。
安秋鹜把他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心下了然面上却平静无波。
江白说的口干舌燥,安秋鹜也大致了解了这满身伤痕的出处和处理方法,大多都处理妥当,愈合的也没问题。
“那这道伤口是怎么回事。”
江白顺着安秋鹜的手指看过去,正是那道最长最狰狞还在渗血的伤口。
“这是年前公子被...贼人大刀所伤,当时差点要了公子半条命。府医给公子消毒用了上好的金创药,公子还按照府医的嘱咐修养了半个月。当时换药的时候我明明看见公子的伤口已大好,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