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算巧合的话,那今日蔡嘉懿又何必亲自跑一趟。先前她没在意,当真以为是来寻她说话讨个法子的。
现在一想只觉漏洞百出。
就算太师府当真没办法嘉懿姐姐也断不会拿到她面前来说。
只有一个可能,今日所说的每个字都是她有意为之。
可专门说与她听,这是为何?
“好饵配好鱼,不外如是。”
安秋鹜脑中反复想起这句话,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中的玉如意,她今日果然是昏了头,竟连这点事都瞧不分明!
“姑娘,汤已送到。”皎月突兀地回话,打断了安秋鹜的思绪。
刚才让皎月给诚阳侯送醒酒汤去了。
“祖父喝了吗?”
“是婢子给侯爷灌下去的。”
皎月答的实诚,安秋鹜动了动嘴角,到底什么都没说。
祖父和皎月相熟,只要他不计较,她也不会妄自劝诫。
“还有事吗?”往日皎月回过话,见琥珀在屋内便会自己退下,今日回过话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
安秋鹜心思一转,“琥珀你先下去吧。”
琥珀不疑有他,躬身走到门口正要开门时。只觉一阵劲风从背后袭来,还不待她反应,便脖子一痛昏了过去。
皎月接住琥珀软倒下来的身体,像往常一样把她放在桌子旁的矮凳上。
从外面看,正好可以从窗棂上看见女子伏案静卧的身影。
安秋鹜了然地看着发生的一切,把手伸向皎月,皎月从怀中掏出一个密封的竹筒递到她手上。
竹筒不大,里面装着一卷一指宽的字条。
上面就写着四个字“赫廷,救命。”
安秋鹜嗤笑一声,她以为这人命有多硬,原来也不过如此!
这个竹筒是沈大夫和她传递消息用的,当然并不是传到侯府,而是传到屏凡口中她做工的那户人家。
也就是昨晚屏凡第一次翻进去的那家人。
屏凡的说辞是假的,但故事是真的。而故事真正的主人正是昨晚翻出府给她探路的那位‘屏凡’。
假戏真做,要做就得做全套!
“皎月,给我易容吧。”
作为她的病人,不仅不顾惜自己的身体饮酒不说,还让祖父也喝了不少。
安秋鹜怎么想都觉得昨晚对他太过温柔。
昨晚收的那部分诊金也不够。
今晚得与这位赫公子好好谈谈诊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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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他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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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秋鹜走进沈记药铺后院,抬头就看见沈大夫在院中急得来回踱步。
他身后的厢房内明亮如昼,显得他的身影愈发单薄。
“屏姑娘,你可来了。你再不来他们可就要对老夫动手了。”
沈大夫堆起满脸笑意迎上来。
“那个赫廷病的很厉害,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昨天看他也没病成这个鬼样子。”
沈大夫不说,安秋鹜也能想象出那顽疾在酒水的催发下该是何等恐怖的模样。
但亲眼看见,她还是被床上不停哆嗦的男人吓了一跳。
男子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先前那股沉静之气不见分毫。
昨晚被他扼住手腕时屏凡便暗自把过脉,脉象浮缓无力,安秋鹜只以为那顽疾是陈年累月积攒的风邪入体之症,可今天听皎月说他身负杀伐之气,若当真如此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安秋鹜捏起他的手腕,手腕异常冰凉,与昨夜滚烫的触感形成鲜明的对比。奇怪,这脉象和昨晚并无不同。
以他现在发病的模样,若只是简单的邪风入体,绝不可能如此严重。
沉思片刻,安秋鹜伸手便去解男子的衣领,若是自己诊脉无误的话,那只有可能问题出在他身上的其他地方。
江白站在一旁紧紧盯着安秋鹜,自从昨晚差点栽在她手里后,他就对她莫名有股敌意。
开始都还好好的,把脉看诊,岂料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女子便把手伸向自家公子的衣领,真是恬不知耻。
江白心中忿忿,“住手!你想干什么?”
他挥开安秋鹜的双手,用大半个身子挡在床前,在安秋鹜与自家公子面前无形筑起一道高墙。
安秋鹜漠然地看着他,面前这人没有像昨晚一样蒙面,露出一张稍显稚嫩的娃娃脸,但听声音也能知晓应是那个叫江白的贴身侍卫。
“是你们把我急急地叫过来,现在我给你家公子诊治,你不说搭把手帮帮忙,还如此无礼地把我一把挥开。你问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干什么!”
安秋鹜着急弄清病因,便没有顾及男女大防,这几年用屏凡的身份混迹市井又行医女之事,遇到病患总会先想着如何治病,其他的倒没有思量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