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就虎着个脸站在帐外挡住这些想要一探究竟的人。
战事紧急,穆晋安分身乏术便只得叫江白送了上好的伤药和吃食过来。
皎月对他没有好脸色,但又感激这人把她带进军营,只得背过身去不理睬他。
江白不自在得摸摸后脑勺,说了句抱歉,“那日看你着急,又不想让你背上擅闯军营的罪名,才迫不得已把...你提到我马上带着你进来。”见面前的姑娘低着头背对着他,脚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小石子以为还在生气,便竖起手指起誓,“小月,你信小爷...我,我可老实了,就隔着衣服把你提了过来,可没碰你其他地方,我真的不是登徒子!”
皎月拧着细眉看着快被她踢出个小堆的石子,这叫什么?姑娘好像说过这叫欲盖弥彰。
不过姑娘也说过,凡事要适可而止,人不能太小气。
她低着头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瓮声瓮气道了声谢,“我晓得,你不是登徒子!”便转身进了帷幄。
江白咧嘴一笑,露出口大白牙,略有些黝黑的皮肉舒展不少。
山上救下来的百姓被安置在大冶城中,那日被安秋鹜护着的孩子和孕妇以及幸存下来的百姓派出几个代表来西北军想当面叩谢安秋鹜的救命之恩。
只是军营重地闲杂人退避,吵闹声传入军中大帐时,西北众将领和军师三营正在商议三日后进攻秋山道的事。
洪堡裹着一身价值连城的狐裘,端坐在主位上,他周遭围着几个红彤彤的火炉子,照着他面白无须的脸如沁在蜜中。
西北的将领皆对他嗤之以鼻,军师三营的将领眼观鼻鼻观心都不作声,只瞅着安虎父子,大有以他二人为主心骨的意思。
“本帅觉得,既已打探清楚秋山道中鞑靼人的虚实,也知道咱们兵力数倍于他们,就该倾全军之力一鼓作气攻下秋山道!”
穆晋安杵着额头不表态,他旁边一个中年将领哼道:“洪元帅好大的气魄,若真有这么简单,西北军之前殁在秋山道的将士难道都是些无能之辈吗!”
轻敌乃是大忌!
当初西北军往秋山道派出的援军皆是精兵悍将,结果尽数折在了秋山道,只有几个老将死里逃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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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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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堡如此儿戏, 不就是为了捞那份军功,捞的好不仅秋山道能捞回来也能给大家搏个好前程,捞的不好洪堡未必有事他们这些吃军饷的却是要拿命去填。
有人开了头, 西北军中诸位将领自然纷纷畅言反对。
铁血男儿不似朝堂上文臣那般斯文,洪堡哪见过这般架势, 几次张嘴反驳就是没人给他这个机会。
也不知是恼还是急, 他粗脖子红脸地一拍桌子,“都给本帅闭嘴!到底我是元帅还是你们是元帅!你们不听帅令, 是想谋反不成!”
洪堡最近强调最多的就是‘本帅’, 江白挺起自己的胸脯, 暗戳戳地翻了个白眼, 就他那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还能说是帅呢?!
谋反这顶帽子盖的太高,没人会去碰这茬。
都住了嘴,只互相眉目间打起官司。
洪堡以为震住了他们,有些得意的把腿往前面暖炉上一架,“帅令不可违, 西北军于三日后倾全军之力...”
“洪元帅, 若三日后败了该如何?”
穆晋安手指点着桌面, 幽幽地看向上首的洪堡。
洪堡被他看地火起, 疾声道:“将军真会说笑,西北十万兵甲岂会败!难不成将军这么多年拿着朝廷的军饷却没有好好练兵!若如此待本帅上奏天听, 治将军一个失职之罪。”
众人无不绝倒, 好一个拿着鸡毛当令箭。
穆晋安也不急,走到大帐中央沙盘处, 拿起标记西北军的旗帜往秋山道关前一插, 鲜艳如火的军旗却似孤舟入海陷入一片蓝旗的包围圈中。
“秋山道两边皆是悬崖峭壁, 越接近关门越是狭窄, 附近百姓都称其为‘葫芦道’。”
大冶城到秋山道这一片地形还算开阔,只是越往里走,开阔的地形便因两壁越来越高的山体而收拢。
沙盘上西北军与鞑靼对峙,大帐内诸位将领立于沙盘左右与上首的洪堡相对而视。
“正是因为这种地形秋山道自古以来就是易守难功之地。”他指着关门两边的峭壁,“若我军倾巢而出,龟缩在关内的鞑靼人也会拼死抵抗,他们会利用地形于两壁安置弓弩手,再就地取材用火油夹着硝石火攻我大军,待我大军一乱再出其不意用骑兵冲杀。如此反复,我西北军就是有百万精兵依旧攻不下秋山道!”
众将领纷纷点头。
之前西北军派出的援兵也是为了趁其还没有熟悉关内的情况,且兵马劳顿,想来个出其不意的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