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一刻,袭音定上战虚明专治不服的清亮眼眸居然认为,被人安排,偷个懒,也还行?
见到全须全尾的袭音,战虚明焦虑的心终于放下,先开了口:“受伤没?”
袭音虽然气性临时发挥不出来了,可磅礴威势仍在:“苪国铠甲怎么弄到的?”
战虚明答的无比轻松:“抢!”
“损失?”
“亡一万八千六百四十三人,重伤三万五千七百二十九人,轻伤、花费银两暂未细算!”
“孤会负责!”
战虚明伸出捆着还沁着血的手腕:“不巧,朕也是伤员之一,天锦帝切莫忘记方才的一言九鼎!”
事已如此,困境已解,重掌兵权。剩下的日子,她可专心暂停内乱攻打苪国,袭音不想再扭捏纠结。
当着两国将近百万将士的面,高涨的情绪稳定下来,流露出历经血雨腥风的成熟持重之色释然,抿唇望着龙渊军,故有余怒未消道:“看孤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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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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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孤月、龙渊两国合并扎帐。
袭音下令后,战虚明直接痛快的答应,认为并无不妥地方。
两国将士骇然,整装待发去苪国的行军路上,从拘泥防范,逐渐开始相对和谐起来,傍晚,也能勉强坐在篝火前聊聊两国的习俗。
终归,两国曾不共戴天过,将士个人祖辈中有不少血仇积怨,要想一笑泯去,怕是要交给时间跟祖孙后代了。
一处黑暗僻静的溪水旁,战虚明拿着两瓶酒走过来,递给不知在发什么呆的袭音。
“你身体受不了凉,暖暖身子。”
曾为强制恢复记忆,与战虚明赌气跳入苪国冰凉的湖水中,浸泡太久,寒凉入体,撂下各处关节风湿的毛病。
她不拘小节惯了,这样的细节,每每等她察觉到冷时才会想起,而但凡他在,总能想到前面。
袭音道谢接过酒:“战虚明,没人说过你一个大男人活的比女人还要精细。”
战虚明寻了她身边的地方坐下,用半个肩膀给她后腰做支撑,示意若是累可以依靠:“谁敢妄议帝王?”
“那伺候你可太累了。”袭音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将上半身的力气全都撤了去,软在他怀中。
“你照顾了我一年,而我贴身照顾了你两年,说起难伺候,说起累,是谁?”
提起这个,袭音之前好奇过,但总有事岔开没来得及问:“说句心里话,伺候我时你嫌弃过没?”
对一位饮食起居都需要伺候的帝王,要学奴才般不顾肮脏污秽,去伺候并非至亲的女子,委实难为。更何况他已推测出两人失忆前可能存在的敌对关系。
嫌弃,说起来,战虚明从未思虑过,当时他满脑子是都通过各种方式唤醒她。不过,疲惫倒是有的,可每每瞧着她安逸老实的睡在自己身边,呼吸浅绻,会甘之如饴的踏实不少。
朦胧月色之下,瞧着她无聊往溪中丢石子,故作不在意却期候的模样,战虚明摇晃了番手中的酒,打趣:“若我说嫌弃过,你这总自相矛盾的毛病是不是会好些?”
袭音抓了一把石子丢远,愣是副早知答案如此不以为意的模样:“嫌不嫌弃的,你都锲而不舍的坚持下来了。”短暂又快速的自宽豁达道:“我敬你一杯,谢谢!”
嘭的两壶敞亮相撞!
袭音打算仰头猛灌几口时,耳边低不可闻,迟缓轻飘来几个字:“从未嫌弃过。”
本没打算在乎,尽量忽视的一件事,因为战虚明的答案,胸口猛的一个地动山摇,袭音神情诧异的停下手中动作看向他。
眸色正如往常般清冷,不知是在夜色的衬托下,又或是他刻没掩饰自己的情绪倾泻,接着三分醉意,目光染上层潋潋流动的星光,闪烁翻涌出无数情丝,铺天盖地向她袭来。
“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但凡深思熟虑下的决定,从来都不走回头路,若你真敢变心,就算以后后悔以死相逼,我也不会回头乃至一丝留恋。”先前不谈及心事的人,今日倒是难得颇有兴致,他摆动着手中的酒瓶,看了眼在认真倾听的袭音:“决定走近你,我花了三年,其中的每一步都在告诉自己,无论往后将要面对什么,但凡你只要稍微顾虑一下我,我都不会轻言放开手。”
临近苪国,夜里的雾气开始重层弥漫,黑漆苍茫中,独独炽热的呼吸格外舒适坦然。
袭音听的脑子发晕,心脏慌错,想起两人走到今日,那些阴差阳错的过去,真不是轻易就能忘记跟摆脱的。
气氛使然,恢复记忆后甚少感情用事的眼眶微湿,幸而夜有中的迷雾掩饰,又仰头灌了口酒,清清嗓子怡然自足,故作严肃一本正经道:“我就这么令炎光帝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