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浮动着浅糯的花香。
他的唇真的好软,还是甜的, 她像是吸什么好吃的花蜜一样,爱不释手, 心里仿佛咕噜咕噜不停往外冒着泡泡。
竺宴却忽然退开,她意犹未尽地追着他,去啜他的唇。
竺宴让她得手了两下,边躲边笑,低声问她:“你们凤凰平时不忙的时候是不是也帮着蜜蜂采点蜜?”
天酒愣住,疑惑地望着他。
他嘴巴躲她,身体却很诚实,双臂还抱着她的腰不放。以至于故意让天酒追着他亲这个行为显得他十分心机。
但被他心机的对象往往一时片刻意识不到他的心机,甚至还觉得此刻的他十分柔弱单纯,像小白花一样。
他对她说话时声音很轻,像气音一样,莫名就带上了亲昵温存的调子。垂眸的时候,白日里明亮的天光折射在他的眼底,使他看她的眼神都仿佛有光。
天酒真是被他这个样子勾得不要不要的,既想要好生呵护他,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面前,博他一笑;又想霸道一点,直接推倒蹂躏。
她本来是倾向于前者的,但听完心机狗的回答,她又觉得他就只配后者。
竺宴对上她困惑的目光,笑道:“你亲我的样子,像极了蜜蜂采蜜,所以我是什么好吃的花吗?”
天酒:“……”
会不会比喻?不会比喻就不要比喻!
她想了一下,一本正经道:“牡丹花吧,最是牡丹倾国色。”
竺宴笑得十分放荡,反问:“难道不是牡丹花下死?”
天酒:“……”
到底是谁说他清心寡欲的?
她踮起脚尖恶狠狠亲了他一口,他抱着她退,唇角的笑简直欲拒还迎透了!
小鸳鸯正打情骂俏,一时不察外面有人进来,等听见应缇喊“仙子”了,天酒才忽然惊醒过来,手忙脚乱地拍开竺宴的手。
应缇绕过屏风的刹那,那两个才堪堪分开。
竺宴面不改色,天酒有点心虚。
虽未行拜师礼,但自她号称要引竺宴修仙,所有人都默认他们是师徒来着。如今青天白日的,被人撞见她和竺宴打情骂俏……不知道为什么,天酒莫名想起“为老不尊”四个字。
天酒心虚地瞅了眼竺宴,这一瞅却更要命。
少年人肤色冷白,五官美极,偏偏剑眉凤眸疏冷英气,使他本人美则美矣,却自带拒人千里的凛然,像极了不入凡尘的孤山雪岭。然而此刻他的唇却被她亲得嫣红,乌发白肤、唇红齿白,身上的疏冷荡然无存。这还不止,她往他看去时,他也正好往她看来,眼底有光,似笑非笑,唇角勾着欲拒还迎的戏谑……
妈呀!这哪里还是什么孤山雪岭,这分明就是个男妖精嘛!
这么一眼,就看得人春心荡漾,欲罢不能。
连方进来的应缇都看呆了。
她本是来找天酒的,见竺宴在此,也没有多想,便要向竺宴行礼。结果一抬头,瞥见竺宴的唇,当场愣了下,呆呆望着他。
竺宴察觉到不属于天酒的注视,眼底笑意刹那消失。转头看向应缇,神情如覆霜雪。
应缇莫名觉得后背凉丝丝的,回过神来连忙向他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竺宴淡道:“你在看什么?”
不知为何,应缇心中对竺宴有种本能般的惧怕。这种惧怕连面对周帝都不曾有过,明明太子殿下据说一心修道,无心红尘权势,但他身上就是莫名有种上位者的威压,应缇见到他就膝盖发软,想跪。
此刻他寥寥问了一句,她心里一慌,便当场招了:“太子殿下的唇好红,是,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吗?”
什么东西·天酒:“……”
一个个的,会不会说话了!
竺宴闻言,眉眼间的霜冷顿时消散,似笑非笑看了天酒一眼。
应缇这下低垂着头,没瞧见那两人眉来眼去,却因为紧张惧慑,受不得空气忽然安静。原本在场最不该心虚的就是她,她倒是心虚地补了一句:“可要传御医?”
天酒捂脸。
这要是传御医,那可就丢死人了。
到时御医若是问“太子殿下的唇怎么红的啊?”竺宴难不成答“她亲得太用力”?
从前她对着竺宴的身体流鼻血,丢脸也就仅限于他们彼此,她知他知。今日这丢脸……可就要丢得天下皆知,载入史册了!
“不必传御医……”天酒忙道。
她本想说天气太热,一会儿就好了,却被竺宴迅速接过话:“被蜜蜂蛰了一下而已。”
他嗓音听起来清冷端方,也只有天酒听得出那里面的孟浪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