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的样子,为了这臭男人在做什么?他喜欢的只是你的脸,脸在谁身上,他就喜欢谁?”
白骨收起牙,抓住乌兰贺的下巴,狐疑地审视,“你也是因为盛华的脸?”
“不是,我……”可初见她时,他确实觉得这张脸好看,这般见色起意他也否认不了。
就因为他的停顿,白骨转身就飞走。
乌兰贺见识了什么叫女人生气,气得头也不回。
最可恶的是下头还有人煽风点火,陈十一娘总说他只是看脸。
白骨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不论在谁的心里眼里,她都是别人。时至今日,过去的每一天,名为白骨的她是不是从未存在。
“我又不是盛华!”她宣告她自己,非这身皮囊。
“不是不是,我喜欢的是你,不管你是什么脸。”
“那还不是谁都可以,哪个女人说是你,他都会抱住。”陈十一娘又道。
她越说,白骨飞得越快。
乌兰贺抓着脑袋,头发炸开都想不出如何反驳,便指着那人,“杜志恶,把她嘴给我捂起来!”
杜志恶闻声而来,可陈十一娘已经逃走,只有陈蔷像木头一样躺着。
白骨在空中蹦来蹦去,乌兰贺在下追逐。翩翩舞衣在身,但如乱撞的蝴蝶。她气得完全没个方向,撞了一头又撞另一头,最后直朝天上去。
乌兰贺哪里追得上这么上天的人。
“你下来!别飞了!”他跳上屋顶再也飞不起来。
白骨还在往上,这回不仅疼,还有火烧得心脏爆开,任何功力都无法抵抗。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扎的是膻中穴,扎了那里,疼就会忘,而且不会有太多的喜怒哀乐。
不扎了,人身体里的那些怪东西都跑出来了,它们无形却可吞噬整个人。白骨不知如何控制它们,她和它们分离太久,只有不停飞,不停冲,那样才可以降温。
小黑的声音越来越远,听到他疼,听不到也疼,针再次扎下。她身子停了,直直坠下。
乌兰贺跳上接住,与她双双坠地。他无法为自己做任何辩解,她又晕了,他抱她飞奔回山庄。
花和尚和刁老道这回就摇头,说扎得更狠了。
他抓着她手,跪在床前,唯剩沉默。怎么有人气成这样,把自己气昏的?
花和尚蹲在他面前,“你以为执着就可以感动上苍?人生一世,喜怒哀乐哪个能逃。你自以为能让她一辈子开心,不知乐极易是痛,逃不过俗事的哀与怒。”
乌兰贺想成为望妻石,花和尚却在把石头劈碎。
“针扎了多深?”乌兰贺勾着她手指,他眼泪都是稀碎,她躺在床上气都呼得淡。
“百会穴落三寸,脑户穴落下四寸,神封穴扎两寸。”
在白骨指间的手伸到她袖里,乌兰贺转头飞奔而出。
花和尚难知乌兰贺去干什么,也许是他接受不了。可刁老道见地上落的针,大呼不妙。
推门追去时,三根针悬在上空,乌兰贺就在针下,被他老爹以内力阻住。
“你闹腾来闹腾去,还要自己扎针。”
乌兰贺方才抽了白骨袖里三针,打算把三针打入体内。
这可把乌浩楠气到不行,抓着乌兰贺往地上摔,“虎头山三个月我忍了,现在我忍不了。”
提起这事,乌兰贺那也气,爬起身拍拍屁股,“三个月,你每天往返于书房,自己不来找我,还怪我!”
这下一发不可收拾,父子俩因为三个月前的事吵了起来。多是些无聊事,只听得嗡嗡一片,父怪子不来,子怪父和猫狗挖狗洞,引来众人与猫狗围观。
这下闹声更大。
“你不来,我总要看书消遣吧。”
“你不觉得有毛病吗?”
“有什么毛病?”
“猫带狗找到你,我怎么找到你。”
“喵!”
猫越在乌兰贺头顶,尾巴在他脸上甩啊甩,狗在他脚下扒啊扒。
“我给你标记了啊,”乌浩楠抓起一块石头,十指穿石,摆在乌兰贺面前,“这样的石头你没看到吗?”
乌兰贺眉头一皱,回忆一番,事情果然不简单。
“天降陨星带玉铃,鸣声如凤,昼现七彩祥瑞之光,夜有星辰璀璨之辉。得此铃者,凤凰将献神功,”当日山庄传闻,乌兰贺一字不漏道出,“不会是你在山庄传的吧。”他手指一抖。
“不这么传,你大伯,三叔,还有你大哥怎会放你来虎头山。”
他承认了!乌兰贺喉咙口堵得要噎死了,“你要这么掰扯,我人来了,就在你洞口。”
“来了你在干嘛?”
“被二当家抓走,去当小妾了。”杜志恶冒出头,插了一句。
气氛顿时陷入尴尬。
沉默中有阵尖声怪笑,“竟是那丫头的小妾,难怪被她骑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