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握拳走向肖王,随箫声道,“我功力尽失,可我送你的是情箫,我是主箫,你是副箫。”
肖王望那吹箫人,手指颤颤点点,“本王就知你野心大,留主箫对付本王,果然不能留。”
白骨扇掌打过肖王,掌在耳根,肖王头晕目眩。
“我用情为你制箫,自是用我的情吹奏,你个薄情郎哪里用得。”
“什么情?你不过是看中王妃之位而已。”肖王起身,亲自打向陈十一娘。
陈十一娘箫声至裂,白骨出针扎入肖王脊椎,“是你薄情!我念你不能娶江湖女子,自废功力做正常女人。你依然嫌我,将我转送他人。”
肖王后脊,从颈部到尾椎骨,每个要穴都被针扎。陈十一娘恨极,愤极,箫声越吹越快,白骨全身功力调尽,打向肖王。
雄厚的内力从肖王体内反出,成了一道屏障,白骨无法压下针。
“别吹了,”地上的乌兰贺被悲乐吹醒,自也沉于悲痛,“她伤都没好全,你别吹了。”
陈十一娘悲乐仍奏,要杀薄情郎,势必要杀。可吹着吹着,血从嘴角漫出。情箫情箫,以情而制,以情而奏,陈十一娘以悲控人,自要用悲情吹奏,她同样为心中之痛所控。
血落箫中,箫声断,陈十一娘身体不支,霎时倒地。
肖王得以反出身上针,白骨被肖王内力冲开,刺在膻中穴的针也落了地。
痛,膻中穴阵阵发痛。白骨捂着胸口,身已难起,乌兰贺朝她爬去。
陈十一娘抓起箫。纵然面色惨白,纵是深陷悲痛,她还是尽力气吹箫,这一回只看白骨。
“自废功力。”箫声指挥道。
白骨挥针朝上,只对自己。
“哞!”野兽般的巨影扑来,一掌挥开针,一掌打向陈十一娘。
陈十一娘被强劲的内力震伤,箫落地。山庄众人方得清醒,扑上去抓了肖王和陈十一娘。
唯是乌兰贺抓着那把箫,他双手反复拧,“我都说了别吹了别吹了,你为什么还吹,我让你吹。”拧不断就砸砸砸,砸不断就踩踩踩,炸起的辫子随着红布带摆来摆去。
“小黑。”突闻轻唤,回头却见白骨缩着身。
他奔过去,人还是入魔之态,持着箫不知放,抱着白骨呜呜咽咽。看白骨闭眼,拿着箫朝肚子捅去。
箫被挡住,白骨夺下,“你干嘛呀。”她头在他怀中微微晃,眼没睁开。
乌兰贺呼吸之间带着哽咽,眼中红血渐褪,“你死了,我随你死。”
“不是不熟吗?随我死干嘛。”她眉头紧锁,心口疼,听小黑讲话更疼。疼果然不是好东西,难怪小黑会怕。
“呜哇哇哇,”他把她抱紧,眼睛没了入魔之态,只有可怜巴巴,“你果然在骗我,没忘记我。”
“才不是,我们不熟,不想你随我死。”
他头抬起,亮亮的眼眨了下,泪落她脸上,“你是气我说错话,还是真是这样?”
悲乐虽散,但人之情,悲情最难消。白骨以前没有这种感觉,针扎错了地方,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就生出了。
她耳边仍响那悲乐,心中有声道,你不知自己是谁,从哪来到哪儿去,是好人还是坏人,怎敢承受别人的一辈子。白骨头回感觉到,她是漂浮在世间的尘,身体飘着落不到地,寻不到自己,也不敢再说一辈子。
“小黑,黑狮子。”她只是摸摸他的头,再次像摸一只宠物。
“嗯……”乌兰贺低鸣了声,听起来更像惨叫。又变成宠物了,他擦去落在她脸上的泪,眼里泪更多。
陡然,他被拉了后领,泪眼直对付誉丞。
付誉丞也在悲梦中。他望白骨,却见梧桐,“告诉我,你是白骨,还是盛华。”
乌兰贺悲未缓,又气上心,朝付誉丞龇牙,“她怎么知道。”
付誉丞掐住乌兰贺的脖子,“我讨厌你。为什么你可以不在乎她是谁,她经历了什么。”
乌兰贺也掐上了他,“我才讨厌你。你最好别是她什么前夫君,不然我现在就弄死你。”
白骨两手抵上他们的额,把他们掰开,“别咬啦。”
“你若不是盛华,为何有她的脸,你若是盛华,为何又不像她。”付誉丞入此疯魔,每见梧桐仙,就是破碎,破碎后又见梧桐仙。
白骨对此亦是无解。她低头,付誉丞抬头,就那眼未看个清楚,小黑双脚狂踢,引了她目光。随后一阵满怀抱。
乌兰贺忍不他们对视,根本忍不了。他抱住白骨,把她藏到身后,与付誉丞目光直对,又打在了一起。
乌兰贺嗷得厉害,后领又被一提,抬头就见是老爹。但乌兰贺无心理会老爹,他和付誉丞互咬,死抓不放,乌浩楠只能两个一起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