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息抓着谢玄的肩,将其从地上拽了起来。未来得及替他掸去身上的灰尘,手就被谢玄死死地抓住。
“封侍卫,你,你手底下有多少人?”
“不到五十。”
“够了…能不能,能不能让他们全到我房间外,晚上轮班,一个人不,十个人一起,各站一个时辰。”
“师父意思是让他们都去守着你那?”
“对,最好人多一点,都在明处,闹一点没关系,哪怕在外面开派对我都不介意。”
封息没有去问派对的意思,只是又问道,
“是发生什么事了么?要我去禀告殿下么?”
“不用,别去,他还太小…”
这等淫秽的辞藻,他不适合……
“那能和我说说么?”
“你?”
谢玄摇了摇头,失魂落魄地一人坐在走廊的扶手上。
谢玄不愿说,封息也不好强加要求,长叹了口气,“侍卫是保护整个行宫安全的,而且最近春宴快到了,未避免殿下要用到他们,实在不能全部都安排到师父门前。不过我会和弟兄们说,让他们多注意着点师父这的人员往来的。”
“那就有劳封侍卫了。”
谢玄以为,这样或许就会没事。
可谁曾想第二天的时候,同样的一封信还是整整齐齐地放在了他的面前。
——师父这是在考验我么?加那么多的侍卫,是为了让我学会多克服困难来见师父么?师父放心,我一定会多,多,来看师父的~
谢玄把嘴唇咬的出血,一扭头,将几封信揉成纸团,扔进了火炉之中。
这一切,实在是太恐怖了。
第三十九章 变态的贼喊捉贼
谢玄从没有过如此恐怖的感觉。
像是被扔在一个玻璃罐头里。
四周都是黑暗,但又都充斥着无形的视线。
那些视线将他剥的一丝不挂,那些过往那些伤疤那些残留在深处被他封存起来的记忆。
谢玄感到害怕,明明都在屋外加了那么多侍卫,为什么那人还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把信放到他的面前。
他疯了,闯出门就扯了一个侍卫的衣领质问。
“昨夜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没,没有啊怀让师父。除了殿下,这里经过的就只剩我们几个了。”
“裴祁渊?”
“啊?啊——殿下昨夜回来的很晚,见师父睡了他也就没让我们叫醒您。当然,殿下也只是在门口浅浅的看了一眼,就走了。”
“看了一眼……”
谢玄晃了晃脑袋,自己真是风声鹤唳吓破了胆。
于是也是长吐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变得正常些。
“殿下他人呢?还是忙着春宴的事?”
“一大早就被宫里的人喊了过去,这次的春宴,陛下真的是全权交给了殿下去干,那叫一个忙啊。”
侍卫后头的话谢玄没再用心去听,而是坐在裴祁渊的房门前,一直守到天黑。
直至一件还留有温度的外衣罩在肩头,谢玄才迷迷糊糊抬起了头。
“殿下…”
“师父怎么还不去睡,天冷,小心又着了凉。”
谢玄努力站起身,扯着裴祁渊的手努力捏了捏,“我怕殿下一个人回来害怕,所以,给殿下守着门。”
“师父的好意我收着了,也不早了,师父快些回去睡吧。”
裴祁渊笑意浅浅,眼里有种意味不明的神色。
“额,不,我得陪着殿下。”
“陪着我做什么?”
“你看天多黑啊,殿下一个人在屋里,会害怕的。”
“我不怕。”
“不,殿下怕的很!放心,你我都是自己人,有些事我不会嘲笑你的。”
谢玄尬尬地笑着,一边带着裴祁渊往屋里走,一边将身上的大衣给他重新披好。
裴祁渊就这么任由他带着,眼含笑意。
“殿下接下来要做什么?先洗澡先吃饭,还是我…”
谢玄走到裴祁渊身后,小心翼翼地给他揉着肩,“还是我给殿下按摩按摩?”
裴祁渊让了身子,躲了谢玄的手,“我不累,不需要按摩。”
“那我给殿下热茶。”
“谁大晚上的喝茶,你这是不想让我睡了?”
裴祁渊继续躲开。
谢玄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殿下,你就说吧,你想要什么,我全都给你办着!”
裴祁渊眼神隐隐地看着谢玄。
他想要的…
谢玄不会给。
所以裴祁渊知道,他只能慢慢地拆掉他周遭能帮到他的一切树枝,只留他一个,谢玄才会一心一意地留在他的身边。
“我不要师父给我做什么,天不早了,师父还是赶快回去睡觉吧。”
裴祁渊没有继续黏着他,谢玄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他有些过分绝情,但有种哑巴就该吃黄连的无处诉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