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师父有漂亮姐姐陪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裴穆尧盯着谢玄的脸看了良久,不忍挑眉。
“孤揭了师父的底,难道师父就一点也不慌张?”
慌?
当然不慌。
他又不是真的小沙弥,天塌了头顶还有皇帝老儿保着,靠裴穆尧又能掀出多少风浪来。
“阿弥陀佛,贫僧不知殿下从哪得来的消息,但殿下想必是弄错了。贫僧是陛下钦点的国寺住持,法号,怀让。”
谢玄心里暗爽,难得有一次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套马甲。
还是当着继承人的面。
哦不对,是必会被淘汰的备胎继承人的面。
裴穆尧冷哼一声,“有父皇做靠山,师父很狂嘛。”
那必须的。
“不过,师父别忘了,民心才是父皇最在意的。”
“殿下什么意思?”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父皇能保你一时,但若哪天百姓因这事闹了起来,父皇抛弃你就跟抛弃一根杂草一样。”
谢玄耳根子一热,过电一般从头皮麻到脚心。
“殿下的话,贫僧不明白。”
“还不明白?”裴穆尧嗤笑,把玩着怀里胡姬的长发,“这么说吧,师父这几日接见的客人里,有多少是一来便叫您‘怀让师父’的?”
“…”
“又有多少不是再三确认过才默认您的身份的?”
“……”一个都没。
“这些人就好比溅入草垛的火星,火种已经散播出去了,这火势还不是随时都能起来的?”
就像当初谢玄担心的那样。
害怕皇命而默认的终究抵不过疯狂热衷的,一旦有人出声质疑他的身份,那自己被逼下台也是迟早的事。
而皇帝大可一句被骗,重新站回百姓的阵营一起指责他。
想到这,谢玄已经不能平静。
他心有所悸地咽了口口水,“殿下有什么就直说吧。”
裴穆尧眼底精光一闪,笑着推了杯茶过去,“孤不是那种爱断人财路的,师父何必这么紧张。”
谢玄心里直骂娘。
不爱断人财路,爱断人命数是吧?
狗登西!
等我那好大儿养成,看不把你打的爹妈不认!
嘴里却道,“殿下大恩。”
裴穆尧抛出的橄榄枝,谢玄真不想搭理。
可没办法,小辫子在人家手里捏着。
问:若是被反派拉入阵营如何自救。
答:把大腿一起带进来。
“殿下好意,贫僧自当领着,可有一事,一直挂在贫僧心上…”
“你是想说孤的九弟?”
要说他是和主角斗争到最后的呢,这脑子,真不是他能比的。
“师父还真挂心这孩子,难道就因为他长得好看?”
裴穆尧推了把怀里早被逗得意乱情迷的胡姬,将其稳稳地送到谢玄怀里。
戏谑道,“比他好的孤这有的是,师父又何必对他念念不忘?”
胡姬领会,抬手就往谢玄档下走:“圣僧,奴替您宽衣——”
谢玄毛得直接站了起来,扯着凌乱的袈裟红了耳根。
“殿下误会了,贫僧对九殿下、对男子没有那层意思。”
裴穆尧眯了眯眼,“罢了,孤应你。只要九弟不对皇位出手,孤便保他衣食无忧。”
谢玄行礼谢恩。
等到回屋的时候,裴祁渊似乎睡得正甜。
不想打扰他的谢玄,将就着床沿趴了一宿。
夜半
迷迷糊糊间,谢玄似感觉到个视线眷恋、偏执地落在他的脸上。
深沉的像是梦魇般。
“怎么能有人比我先得到你…他碰了你,便该死,一个都别想逃……”
…
第二天的时候,京城发生了几件大事。
曾来过国寺送礼的官宦贵胄人家,无不例外地染了官司。
有甚者,直接砍掉了一个支的族亲。
据说那还是怀让的忠实拥护者。
而国寺内,昨夜调戏谢玄的胡姬被发现惨死后山。
无人知道凶手,但谢玄想,或许是他知道了昨夜的交谈,才被人啥了灭口…
“师父,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谢玄摸了摸乱了套的心,看着同处漩涡中的裴祁渊,“想要成神,还有的等呐。”
“嗯?”
“殿下,权力和自由,您觉得哪个更好?”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谢玄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入夜时分,裴穆尧那来了信。
说障碍已除,让谢玄安心坐好住持的位子,又说国寺空寂,送个姑娘暖暖心。
“…”
这等意思,谢玄脚趾头都猜得出来。
忙谢过送信人,招呼那着男衣的姑娘进屋。
娇娘入房,大展宏图的计划还未实战就有个灯泡闪耀。
“师父,你不是出家人么?怎可迎姑娘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