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幕拍完,片场响起掌声,明净问她:“你觉得这个结局如何?”
白寄凊道:“我觉得很好,周慷敏坏得彻底,残忍的坦荡,坏人往往是没有报应的,她花不少时间自怨自艾,但其实心里也清楚,上天对她,还是不薄。”
“这是个幸运的角色。”白寄凊笑了,“我很喜欢。”
幸运,白寄凊咀嚼着这个词语,想到明净对她说的,她希望大荧幕上能有这样一个狡猾、残忍的女人出现,像诸多影视作品里男人操弄女人的爱情和心一样,最后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下场,正如她为周慷敏预设的结局一样,到国外继续她的恨和幸福人生。
白寄凊怅然若失,却又轻轻地微笑起来,她送走了周慷敏,接下来的时间,她要一心一意地想自己的事情了。
先乘飞机回京城,在机场,她继时装周后久违地见到了自己的粉丝,因为几乎是无缝进组,去东北的时候走的也是VIP通道,粉丝简直在望眼欲穿地期盼她到来。
这次她到,几个大站姐也再不胡乱说话了,单是对她嘘寒问暖,问她这样连续拍戏辛不辛苦,姐姐也可以休息休息的。
白寄凊点了点头:“拍完这部,暂时不打算拍新的了。”
临到分开,薄荷站姐碰了碰她,小心地观察着她的脸色,仿佛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其实比起世界上的许多关系,白寄凊有时候觉得明星和粉丝之间的关系才是最复杂,最无解的。
他们一方面算得上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就连你无聊的采访也会一字一句地去听,竭尽全力地支持你,一方面却会因着对你的爱,不断做出伤害你的事,在社交媒体上辱骂你喜欢但是他们不喜欢的人,有时候甚至还想参与你的私生活……
当然,绝大部分粉丝是有分寸的。
如果是江雪荷,她一定不会生气。
白寄凊忽然想,江雪荷时装周的送机视频里,不也正是这样吗?有人录了全程视频,江雪荷很柔和地说:“为什么要销号呢,里面都是美好的回忆。”
享用了粉丝们如此庞大的爱意,自然也要承担相应的负面影响啊。
白寄凊向她笑了一下,微微地摇了摇头,她知道粉丝明白她的意思:不要再这样做了。
下了飞机回云缦已经是深夜,张呈在主卧开了一盏小灯,还没睡觉,正在孜孜不倦地玩手机。
杀青之前白寄凊就给张呈打了电话,希望她到云缦陪自己住几天,张呈欣然同意,反正拍完了戏在哪住不是住,云缦还有全世界最可爱的小猫白糖爽。更何况,她也确实有一点小小的担心白寄凊,之前白寄凊哭的那次,真的把她吓到了,她和白寄凊做朋友十年,还没见她如此过。
白寄凊从浴室出来,她借着光端详了白寄凊一下,心里稍稍安定,起码没瘦到江雪荷那种地步。白寄凊这种体型,本来就不是薄薄的清瘦型,要是真瘦到……白寄凊打断了她的思绪:“想什么呢?”
“在想你怎么样了。”张呈说,她放下手机,也躺了下来,“戏拍得怎么样?”
“挺好的,和以前一样。”张呈伸手把小灯关了,白寄凊望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低声说:“还记得那个贺岁片吗?我杀青比江雪荷晚,凌晨三点到了机场,我就打电话让她来接我。”
“后面我看到那个微博,才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其实我是知道她睡眠不算很好的啊,她睡觉时间很规律,可是经常我睡着了她还没睡,我还没醒她却醒了。可当时我就想着,我要第一时间见到她,所以理所当然地给她打电话,要她过来接我。”
张呈叹了口气:“你确实是这样的。”
“这样好吗?”白寄凊说,“这样不会考虑别人真的好吗?结果你们都不让我改变,我真的有点搞不明白了。”
“因为想让你一直当公主吧。”张呈说,“江雪荷说不定就是连你这点都爱,才不愿意让你改变的,可你如果不改的话,恋爱起来又很痛苦,所以她选择离开了。”
白寄凊听到这话,痛苦地摆了摆头,喃喃地说:“我不想要这样。”
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辗转了一会儿,问张呈:“今年生日,你说我送江雪荷什么礼物好?”
张呈也没睡,好不容易拍完戏休息一阵,她尽情享受夜生活。虽然心里头觉得白寄凊这问题没什么必要,即使买了礼物,恐怕江雪荷也不要。不过她还是不扫白寄凊的兴致:“你去年买的什么呢?”
“我去年买了一块鹦鹉螺。”这个幻想中的难题使白寄凊兴致勃勃了,“今年是不是就不买手表了?其他的送什么好呢,我想送些特别的,用心的,雪荷去年送了我亲手制作的陶盘和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