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照诗也作揖而后猛然转头看向一旁看热闹的下属,她这一记眼刀倒是吓跑了不少人,顷刻间闹哄哄的正门就只剩下了刑部搬卷宗的人。
“殿下随我来,”宋照诗的声音很轻,与方才沉闷的声音大有不同,这轻微的转变另准勒清皱了眉头,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女子,不知她想做什么。
柳花燃虽未说话却是在默默打量这个不小的大理寺,大理寺作为东琊象征律法的存在,修建的很是恢宏,看起来就得雁北关注。
“接下来几日各位就先住在偏院,若是有什么事可去议事厅寻我,”宋照诗说着看向柳花燃忽然炸了下眼,柳花燃反应迅速立马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便也眨了眨眼。
“少卿辛苦了,”他作揖看着宋照诗远去后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此刻岁鸢的耳朵倒是好使的很,陈翊见她又是十万个为什么便不觉有些心烦,将她与泰曜几人推出去,便推边道:“花哥和大巫有事情要聊咱们就别好奇那么多了,好些日子没睡好觉了你们一点都不倦吗?”
待其他人都被清出去后柳花燃才缓缓坐在了椅子上,准勒清推开窗户看了一番发现并未有人偷听,便又关上了窗子问:“接下来什么打算。”
柳花燃捂着嘴咳嗽了几声,缓过来后说:“雁北是要拖我,他想借我的手杀了大王子,虽然不知他在做什么打算,但看我现在这情况是离他的计划不远了,虽然知道是火坑,但我们也要跳。”
说着他靠在椅子上,说出这些话时似乎用了很多精气神,此刻整个人看起来都颓的很,“休整一日,我便去见雁北,计划不能再拖了。”
眼看着他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可计划还长若是他死在半路那整盘棋局就崩了。
“这么快就要开始了?”准勒清看着柳花燃苍白的脸颊有些犹疑:“确定不需要再休息几日了吗?”
“休息几日我这底子上的窟窿也补不好了,”柳花燃这话说到了准勒清心坎里,一时间准勒清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默默应声:“好,听你的。”
“什么?!”准勒清话落后陈翊便惊呼着猛的拍了下桌子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他那身子现在能干什么啊?雁北不见他也是想让他修养,怎么能这么胡来!”说着他还有些气愤,一只手直接捏爆了手中拿着的茶杯,那茶水迸溅了不少在许连竹脸上。
还在低头吃饭的许连竹莫名得了一脸水,他无言的抹了把脸不爽道:“你不知道他什么性子?你根本阻止不了他想做的事情。”
“可话虽是这么说,也不能任由他折腾啊,”岁鸢说着也吃不进去饭了,手中的筷子被她拿来戳着碗里的米饭,此时一桌人对桌上日夜思念的美食兴致缺缺,竟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要不你再去下次安神药?”许连竹又开始出馊主意了,可还是丝毫没察觉自己的主意有多馊,继续说着:“反正多睡误了进宫的时辰他赶不上,不就无可奈何只好乖乖待在这儿了吗?”
众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他,霎时成为了焦点的许连竹格外不习惯:“怎、怎么了?”说话间都有些磕巴。
“别说,”陈翊摩挲着下巴一副深谋远虑的模样:“这还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准勒清无奈摇摇头放下手中依旧用不惯的筷子说:“他进不去宫便会倒腾别的事情,你们最了解他应该最清楚。”
第一百三十章 没有机会了
而众人在这边一筹莫展时,柳花燃并未乖乖躺在床上养病,反而穿了层厚衣裳,手中还拿着暖手炉正坐在宋照诗面前,二人正谈着话。
“近些日子来的命案,死的都是西洲人?”柳花燃很是意外没想到另宋照诗愁眉不展的竟是这件事,看着宋照诗都快把自己的头发薅秃了,柳花燃心下生出了一些愧疚。
他咳嗽了一声说:“其实那些人是追杀我然后被臣霜截杀的。”
话落后他果真见宋照诗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西洲那边都追杀到中原来了?谁给他们的胆子?”宋照诗瞬间抓住了柳花燃话中的关键词,西洲人追杀他。
“应该是雁北默认的,”柳花燃说着拢了拢肩上的披风,明明是快夏至了和他还是只觉得发冷。
“你怎么了?”宋照诗第一眼见他面色不好便想问了,但碍于古辰在一旁不好表现的过份熟悉。
柳花燃苦笑了一声说:“不瞒你说,我能活过年前就已经不错了。”
宋照诗的神色瞬间错愕,明明她去年见柳花燃时这人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可如今一见不止消瘦了一大圈,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像是被风雪压塌的花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