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回到了船上后柳花燃终于受不住这些日子的折腾,生了一场大病,陈翊急的在船上前后奔走,又是给柳花燃擦身子又是喂药又是做饭,生生逼的自己两夜未阖眼。
而准勒清也整日与药炉对坐,他使劲浑身解数才堪堪把柳花燃从阎王爷那儿拉了回来。
柳花燃的病虽是好转了,可人却迟迟不见醒,陈翊又是在床边守着生怕错过柳花燃醒来。
柳花燃这一病把本就忧虑的气氛烘托到了极致,此刻的船上人人都有些焦灼,连一向爱嬉笑打闹的岁鸢都变得安静起来,一行人就这么在江上沉闷的飘了三天,快到京城时柳花燃终于醒了。
眼中的场景天旋地转,柳花燃只觉得自己看什么都在打转,躺了一会清醒了些又感受到船在晃,鼻间萦绕着一股药味,惹的他又想吐了。
他抬手扶额深吸了口气,强压下想吐的欲望,这时门被人拉开了,陈翊端着水盆进来时就见柳花燃醒了,本是沉闷的神情立马喜悦起来,他把水盆放下后当即跑了过去,喜上眉梢都把他疲惫面庞冲淡了。
“花哥你终于醒了!还有没有哪不舒服?大巫!大巫!”陈翊问了几句这才想起来喊准勒清,他这两声喊的中气十足,可柳花燃只觉得如雷贯耳,耳朵又开始嗡嗡响起来。
“怎么了?”准勒清走来时就见柳花燃拧着眉毛靠在床头,而陈翊站在一旁一脸笑意。
见柳花燃醒了他也松了口气,上前为他把脉。
“我这是怎么了?”昏迷了三日的嗓子都有些沙哑,柳花燃不适应的咳嗽了一声。
“你差点就翘边啦!”许连竹也被陈翊的喊声招了过来,他本以为柳花燃出了什么事,在看到柳花燃醒来后却松了口气,可说出口的话依旧那么歹毒。
“多谢大巫,”柳花燃昏迷这些天虽然什么也不知道,但看着几人皆是面露倦意便也知道他们跟着操心了多少天。
“谢谢你弟弟吧,”准勒清放下柳花燃的手替他掖了下被子,“无碍了,日后万不可再受风了,”话落后似乎松了口气,
“陈翊都以为你要死了,天天在床边守着你,”许连竹还站着门口说着风凉话,“啧啧啧,真是情义深重啊。”
“许、连、竹、”柳花燃被他这话气的不轻,当即又咳嗽起来,一双好看的狐狸眼瞪了过去,许连竹被他这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当即笑着摆手:“我先走了。”
他若是还不走陈翊怕是要抽自己的匕首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再见熟人
一阵风吹来悠然呛进了柳花燃的肺中,他弯下腰猛然咳嗽起来,陈翊隔着老远就听见了柳花燃的动静,急忙跑来给他披了个披风:“花哥,大巫说了不要吹风,以后还是多穿一些吧。”
柳花燃拽住肩上的披风,苍白的脸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你哥我命大着呢,没那么容易死。”说着可从脚底升起的寒气却另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体内的蛊虫已经开始啃食他的血肉了,说不定哪日就倒地死了,柳花燃望着愈来愈近的京城,心绪郁结,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船还未靠岸时几天就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陈翊在看清那人时险些喊出声,还好克制住了自己的惊讶,而柳花燃只是淡淡的笑着点点头。
岸边的宋照诗以往脸庞上的笑容此刻没了一丝踪迹,她负手而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从船上走下。
古辰下船后便问:“是陛下安排你来的?”
宋照诗点点头,转眼看向柳花燃说:“陛下请殿下入住大理寺,一来那里是最严明的地方二来也是相对安全的地方,过几日陛下便会宣殿下进宫了,”说着她让开了身子:“各位请随我来。”
岁鸢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时便有些好奇,这女子虽然被绷带遮了半张脸可还是能依稀看出底子不错,走在路上时就时不时的看着她。
宋照诗虽感觉到岁鸢的目光可也并未说什么,一行人一路走到大理寺时,大理寺似乎在忙些什么,前后进进出出好些人,有些人手中还抱着些卷宗。
“这是刑部的人?”旁人或许分不出哪些人是刑部的,但古辰日日与这些人打交道一眼就能看出来,宋照诗默默点头道:“近些日子东琊东琊各地都出了些命案,大理寺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了,现下刑部已经接手过去大半了,但所有人都一筹莫展。”
说着她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古辰:“摄政王大人辛苦了,这些日子我会照顾好殿下的,回去的时候您可要小心莫要触了陛下霉头。”
古辰跟着柳花燃他们漂泊了好些日子,连大理寺的门还未踏进去就被下了逐客令,若是平时他肯定是要与宋照诗呛上几句,可眼下人心惶惶的大理寺给他一直不安的感觉,或许回宫述职才是最好的选择,便作揖道:“辛苦宋少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