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筹谋,不用那么劳民伤财,”顾承宴直接开口劝,“再者——你太偏倚南方部落,也会让其他各部生出揣测。”
赛赫敕纳想到厚颜嫁女的不古纳惕部,不想松口,“那不正好叫他们原形毕露?”
他这婚典都还没举办,有些部落就已经向斡罗部投诚,那说明他们原本就不是真心追随他。
这样的部族,便是不要也罢。
“那退一万步讲,”顾承宴换了个说服他的思路,“你真按那么办了,他们指摘的就是我了。”
赛赫敕纳:“……?”
“他们会说我使尽手段勾你如此,说我像是先狼主的第三遏讫毕索纱,有些部落会因此质疑你的。”
赛赫敕纳抿抿嘴,算是被说服了。
但他咬牙看顾承宴半晌,却还是准备替自己讨要一点小小的报酬——算是他乖乖妥协的报偿:
“那我答应乌乌,乌乌是不是也要应我一事?”
顾承宴想了想,往后一靠做到炕上,双腿交叠后托腮,“嗯?不成,这些日事多,我不要下不来床。”
“……不是那个!”赛赫敕纳脸上微热。
“嗯,那是什么?”
小狼崽何时转了性,竟是成熟了?
赛赫敕纳往前凑了凑,突然发力给顾承宴推倒在炕上,然后凑近他耳廓小声道:
“我听闻,中原嫁娶,新娘都要穿漂亮的大红裙子,乌乌那天……也穿给我看,好不好?”
顾承宴眨眨眼。
赛赫敕纳抬头,用蓝眼睛盯着他,然后凑过去啄吻了一下他的唇瓣,“就给我一个人看。”
第53章
顾承宴被赛赫敕纳扑在炕上, 脑后垫着柔软蓬松、今日阿丽亚刚刚晒过的枕头,身|下压着才换过的被褥。
赛赫敕纳双手分别捉住了他的手腕,人俯趴在他上方, 卷曲的黑色长发垂落下来,一两绺的挠得他鼻尖很痒。
小狼崽的眼神充满期待,脸上笑容真诚又坦荡,像是刚才说出那种混账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顾承宴挑眉瞅着他, 双手轻轻挣动一下, “就这么想看?”
赛赫敕纳重重点头。
但顾承宴也没惯着他, 突然支起上半|身仰头衔住他的唇瓣,然后趁着小狼崽发愣的一瞬翻身、将他翻过来压到了炕上。
赛赫敕纳啊哦一声, 小狗一样左右甩甩脑袋, 将遮挡在脸上的发丝抖落,看着顾承宴夸张地:“哇——”
顾承宴举高临下压着他,脸上神情衬得上是倨傲, 但又挂着三分巧笑, 看得赛赫敕纳耳廓都悄悄烫了。
“想看也可以, 不过……”
顾承宴慢腾腾压下来, 唇瓣贴到赛赫敕纳明显已经泛红的耳朵边, 故意吹着气说话:
“不过, 我们中原成婚的规矩可大得很,你确定——真要按着我们那样办?”
赛赫敕纳被他闹得耳朵发痒, 稍微侧了侧脑袋后, 追问中原是多么大的规矩。
“嗯,让我想想……”顾承宴坐在他腰上, 手抓起他一绺卷发绕着玩,指尖若有意若无意地点着他胸膛。
中原有男妻之俗, 但也没见哪家男妻大庭广众地穿上女式的喜袍,凤冠霞帔、遮红盖头下嫁的。
至于闺房旨趣,关起门来人家夫夫两个玩什么,外面的人便是不知了,可公开成婚时,还是多穿一样的红袍子。
“要我穿也可以,”顾承宴将这些规矩与赛赫敕纳一讲,然后手指突然发力捏住了赛赫敕纳下巴,“但你也得穿给我瞧,这样——才是规矩。”
赛赫敕纳转转眼珠,在顾承宴眼中窥见了久违的狡黠:哦,明白了。原来乌乌也想看他穿大红裙子。
“怎样,干不干?”
赛赫敕纳哼笑一声,最终没有犹豫,一把搂住顾承宴后,又翻身给人压倒在炕上。
他重重咬顾承宴颈侧一下,“穿就穿!”
听得他答应,顾承宴咯咯笑:好好好,一起穿谁也不丢脸,何况小阿崽生得好,认真打扮起来,肯定会是个大美人。
顾承宴翘翘嘴角,全然没注意赛赫敕纳愈发深邃的眼光,甚至忽略了颈侧传来的痛感。
而敖力看着两人毡帐中的灯火熄灭了,才交待王庭勇士两句,转身回营休息。
在赛赫敕纳和顾承宴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留在王庭的阿丽亚心态发生了改变,是认真跟着侍从官习武。
她本是舞女,手上没多少力量,就连最轻的孩儿弓阿丽亚都拉不开,摔跤就跟不用提。
知道顾承宴让她来跟着学这些不是故意的拈酸、磋磨后,阿丽亚也便端正心态、咬牙撑了下来。
侍从官本来也以为顾承宴是要他们磋磨这个自不量力的女奴,结果后来听了敖力的话,开始认真教授。
当老师的和做学生的一起努力,阿丽亚算是进步神速,不说百发百中、骑射无双,至少人结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