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狼主的二嫁国师(190)

穆因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来他年纪小,二来他算是被父母爹娘捧在掌心里宠大的,哪里见过生死打杀。

莫大的悲伤能够感染人,他看着乌央吉这样,心里不好受,便悄悄转过身去。

敖力和其他勇士也神情肃穆,默默不语。

顾承宴看着姑娘可怜,阖眸闭眼轻声吟诵起一段太上洞玄灵宝救苦妙经,虽说他是中原人、老人是草原人,但上苍神明多庇佑的是心诚的魂灵。

乌央吉吸了吸鼻子,抬头感激地看顾承宴一眼,原本已经忍住的眼泪又涌出来。

她快速擦掉泪水,然后强忍着疼痛给柘木套上了三圈铁箍,再由敖力他们一并帮忙抬上了白牛车。

三头白牛都是敖力策马出去,往铁脉山西北十余里的地方找牧民借的,放下金子后,约定三日后去还。

这会儿乌央吉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无法驾车,只能让敖力、穆因跟随,由她指方向、那两人赶牛。

乌央吉指的路是往铁脉山更深处,老人在这起家,自然最终也是要沉眠在这处山中。

摇曳火光里,顾承宴他们目送着牛车远走,柘木上的铁箍和车板碰撞发出叮当声,与白牛身上的铃铛一道儿,传了很远很远——

之后,他们又在铁脉山多拖延了一日,才动身启程返回王庭。

乌央吉犹豫再三,也收拾东西在顾承宴他们离开时策马拦车,背着包袱比比划划,也决定跟着他们去王庭。

她没忘记老人临终说的那些话,也没忘记赛赫敕纳和顾承宴来找老人时,第一天所央求的那些东西。

老人已故,她无法报答老人的养育之恩,只能帮着老人看中的人,帮着顾承宴和赛赫敕纳。

七月盛夏,伏暑。

王庭内的一圈圈毡帐早早换上了更轻薄透气些的毡毯,老梅录带人早早候在钦那河畔,特木尔巴根也随侍在旁。

一群人高接远迎,并将最近王庭内处需要赛赫敕纳本人处理的事务简单禀明。

听着草原上那些离奇的流言,赛赫敕纳只哼笑一声,“还真是难为了他,煞费苦心。”

老梅录顿了顿,提醒赛赫敕纳不要轻敌,毕竟斡罗部准备了十数年,肯定不是传传流言这么简单。

赛赫敕纳耸耸肩,他们一味防备也防不住什么,倒不如引蛇出洞、给科尔那钦一个疯狂的机会:

“婚典的事,您预备得如何了?”

老梅录皱皱眉,但还是耐着性子回:

“按着您的要求,我和乞颜哥利达商量着拿出了两套计划,正等着您和遏讫回来选定。”

乞颜哥利达说的就是铁柱,他听着自己被点名,也适时上前补充解释,说两套计划分别偏向中原、草原。

一种,大约是办成戎狄三大节那样,设置篝火会、骑马射箭、歌舞摔跤,然后拿出美酒、烹羊宰牛。

一种则按着乞颜部、札兰台部等南方部落的法子,仿照汉人那般:有喜房、有红色喜袍。

乞颜部和札兰台部靠近汉地,这么五六十年来,族中不少人与汉民通婚,用十里红妆、下聘礼迎娶的也不再少数。

久而久之,他们南方部族中就融合出一种结合了中原、草原婚嫁的一种婚俗:

给毡包铺上红色的外毯,炕上的被面也要用大红色绣合|欢花或连理纹的,新郎要骑高头大马、戴大红花,新娘则要穿上红色的毡袍或者汉人襦裙。

汉人那些跨火盆、三箭射轿的规矩也被他们借用过来,只不过是换成了萨满在火盆前跳神舞祈福,而新婚夫妻共同弯弓射箭,图个彩头。

听着铁柱解释了这么一大堆,顾承宴其实更偏向老梅录的建议——就按着王庭旧俗办,不必那么特殊。

可赛赫敕纳明显向往汉家风俗,有点想要用第二种南方部落的计划。

梅录舒了一口气又叹了一口气,放松是因为赛赫敕纳和顾承宴产生了分歧,暂时不用他来操心这婚典;叹气是分歧不过片刻,最终王庭还是要办。

小狼主什么都好,就是视顾承宴重过草原。

原本对此,老人一点儿也不担心,只想着这汉人比赛赫敕纳大九岁,又生了病,总有会先走的一天。

但现在想想,他又暗自有些心惊,只怕以赛赫敕纳对顾承宴的看重程度,他若先走了,才是要出大事。

时间紧促,赛赫敕纳还没来得及和老梅录详谈这场婚典的重要性,他得找个机会与老人掰扯清楚。

不过眼下,他还是让梅录、铁柱他们退下,又吩咐敖力带着一路奔波的穆因和众位勇士先休息,也给乌央吉安排个正经住所。

他自己牵起顾承宴的手,说要和他讨论商定,然后就拉着让人直接返回了他们王庭后的小毡帐——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