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否知道,三年前李大保的儿子死之后,是哪位仵作为他验的尸?”
卿云闻言,先是下意识摇了摇头,而后猛地抬头看向岑鸢,惊声道:“难道,我哥的案子与李大保儿子的死有关?”
岑鸢没有回答卿云的话,只是微微侧头吩咐身后的人:“岑一岑二。”
话刚一出口,他仿佛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顿了顿,几息后却是重新开口,“你们避开些人,去查三年前十一月在衙门当值的仵作。”
“查到了立刻带回来。”
“是。”岑一岑二抱拳领了命,立刻转身离开。
“卿云,今日的一切你就当从未发生过。”岑鸢回过头来看着卿云,“三年前的案子我会查,但是需要时间。”
话音落下,岑鸢绕过愣愣站在原地的卿云,径直向房内走去。
身后的岑四岑五见状,也立刻跟了上去。
“大人!”
卿云看着岑鸢的背影,忽然出声唤道,“大人的恩情,卿云无以为报。”
“倘若需要卿云做什么,大人直说便是。”
岑鸢站在房门口停了片刻,而后便推门进去。
可站在原地的卿云,却还是红了眼眶。
她知道,哥哥与丈夫的冤案,很快就要查清了。
第三十七章
刚一进屋, 听了方才在屋外的话还有些不明情况的岑四看着自家少主的背影,屈肘撞了撞同样有些懵的岑五,然后用眼神示意道:
少主方才说夫人被劫走了?
岑五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 他扭头对上岑四的挤眉弄眼, 同样用眼神回应:
少主刚刚说的确实是夫人被劫走了。
岑四脸上的表情更加张牙舞爪:你说媳妇儿都被人劫走了, 少主怎么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急?
岑五耸了耸肩:我哪儿知道?
不等岑四继续给岑五递眼神,二人的耳边突然传来岑鸢淡淡的嗓音:“说吧, 京城有什么事情?”
岑五闻言,立刻扭过头。
他见岑鸢此刻正坐在桌边, 目光沉沉的望向自己。
岑五迅速垂下头:“少主,我们此番回京城, 属下已将您的话转达给了陛下……”
想起宫里那位在听到岑四十分委婉的说辞之后面无表情的样子, 岑五忽然抬头, 飞快地扫了一眼岑鸢, 见他面色无异后这才继续说道,“丞相大人近几日照常上下朝,并无什么别的动作。”
“只是尚书他……”岑五的声音顿了顿, 神色稍稍有些迟疑。
“钟延川?”
岑鸢闻言微微挑眉,随后伸手给茶杯里倒了茶, 漫不经心端起来喝了一口。
直到将杯子缓缓放在桌上之后,这才轻掀眼皮看着岑五。
“钟延川怎么了?”
一旁的岑四见岑五踌躇半晌都不知道如何开口,索性上前一步代替他说道:“就是钟尚书天天往宫里跑, 一门心思想让陛下毁了先前那道赐婚的圣旨。”
岑四边说边悄悄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小声嘀咕,“谁叫他让夫人替嫁过来, 现在心虚了,然后颠儿颠儿地跑去要陛下撤回圣旨。”
岑五看了一眼岑鸢的脸色, 虽然此刻男人的面上看不出任何不虞之色,但岑五还是敏觉地感受到自从岑四提起夫人之后,自家少主周身气势莫名有些低。
见此情形,他迅速伸出胳膊狠狠杵了身边喋喋不休的人一下,打断岑四的话,“尚书大人没有什么事情,只是他的心腹傅平有异动。”
“原本我们想等岑三将您传回京城的刺青查清楚些再回来,却没想到昨日黄昏,京中的探子来信说傅平一人乔装打扮出了京。”
岑五面上神色严肃,“我与岑四察觉不对,就立刻跟了上去。”
“不料那傅平很是警觉,我们二人追到庆安便找不到他踪迹了。”
“庆安?”岑鸢齿间缓缓念过二字,眸中却不见半分讶异,反倒像是突然了然般微微眯起了眼睛。
“少主可知其缘由?”岑五忍不住问道。
岑鸢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提起了另外一人:“你们是不是还要说羽林大将军祁临风也离开了京城?”
“少主怎会知道?”
“因为今日我已见过他了。”岑鸢手指缓缓摩挲着桌上的瓷杯,眼睫垂下里遮住了眸色,“他说有人知道尚书会派人来连山,还说那人恐钟毓遭遇不测,就要他带人先一步来这里护着钟毓。”
话音落下,岑四岑五下意识互相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震惊——
竟然有人要祁将军护着他们夫人?!
想起之前岑鸢对那位丫鬟说的那句“虽被人劫走,但并无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