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城却怎么都看不够似的,一句一句给他回应。
恍然间让他想到了大二时,alpha脸蛋儿通红,发高烧时迷迷糊糊地要找水喝。
可宿舍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考虑到宋时野很讨厌自已,庄城压根没打算管他。
可谁知,路过他床边时,alpha的小拇指勾住他的衣服,眼尾染上胭脂似的薄红,可怜兮兮地说:“你他妈……见死不救啊。”
带着鼻音,真的很可怜。
鬼使神差,庄城又折返回去,给他喂了一杯水。
喝到水的alpha舒服了些,嘴里咕哝说个不停,本以为是感谢之类的话,庄城凑近后才知道,这人哪怕烧迷糊了,仍旧在骂他王八蛋。
边骂边抱着他的腰陷入沉睡,顺便把他的大腿当成了枕头。
可能是平常又拽又欠的alpha很少有这么脆弱这么乖的一面,庄城居然一动不动维持这个姿势一晚上。
直到第二天早上,退烧的宋时野一脚把他踹在地上,怒吼:“你这个beta为什么要爬老子的床啊!”
庄城舌尖顶了下腮帮子,气笑了。
七年时间已过,他看着镜头里睡着的宋时野,心脏疯狂跳动,轻声道了句:“晚安。”
*
宋时野早上醒来,手机只剩下两根电。
屏幕还维持在昨晚与庄城通话页面上,他眯着眼,刚睡醒的嗓音微微沙哑,摁着语音条,“早安。”
庄城可能在忙工作,没有回信。
洗漱好后,吴业过来敲门,裹着绿色军大衣,“起了吗?”
“起了。”宋时野边回边往外走,眼神懵懵的,“这什么?”
吴业搓搓手进门,递给他说:“早餐,怕你吃不惯,里面有个茶叶蛋。”
宋时野剥好壳一口吞:“嗯。”
“你别噎住了。”吴业抱着胳膊来回动,跟个兔子似的一蹦三跳,“卧槽,山里怎么这么冷?”
宋时野看了眼天气预报,这几天的温度都很低,尤其山里,又湿又冷,太阳被雾霾遮了个干净,一股子逼人的冷意。
宋时野喝了口豆浆暖胃,指尖冰凉,嘴唇透着一股病态的白,“演员都到了吗?”
吴业把脸缩进毛衣里,瓮声瓮气嗯了声,“差不多都到了,有几个小演员飞机延误,可能明天到。”
他又抬脸看宋时野,担忧道:“你身体撑得住吗?”
“可以。”宋时野垂下眼皮,起床气散了些,散漫道:“争取一条过,总不会冻死在这。”
圈子里谁不知林导对戏极为严格,别说一条过了,就算是拿了几届金马奖的老戏骨演员都不敢这么狂妄。xl
吴业摇头失笑,“你还真不怕闪了舌头。”
好的不灵坏的灵,开机第一天,宋时野和男二对戏,拍了三遍也没过。
“卡——”林导拿着对讲机,“腾”地一下踹翻了副导坐的凳子,抬起手呵斥:“还拍不拍了!啊?!一个眼神戏过了三遍,你们两个是面瘫吗?能不能拍?不能拍滚蛋!”
片场人员大气不敢喘一下,副导揉了揉屁股站起来,唉声叹气啧了一下。
赶明儿就去给他的屁//股上个保险。
任谁被这样说都不会好受,更何况还是当着一群工作人员的面,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留。
宋时野被冻得发抖,在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只穿了一件单衣,嘴唇惨白惨白的。
男二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他还是个柔弱的omega。
宋时野搓了下胳膊,声音发颤说:“抱歉导演,我马上调整好。”
话音落地后,跟他对戏的男演员立马接话,颤声道:“导演对不起。”
林导来回踱步,大手一挥,“行了,先休息五分钟。”
吴业立马上前把棉袄裹宋时野身上,不忘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人,压低声音道:“他是坤宁娱乐的,叫陈隐,你没接这部剧之前男主角是他。”|
宋时野点头了然,怪不得这人的眼神看他时有些奇怪。
外人不清楚,他自已却是知道的,陈隐并没有故意刁难他,而是天气太冷了,许多跳脱的表情做不出来。
发过一通脾气后,这场戏过得很顺利。
可尽管如此,宋时野觉得自已浑身都没知觉了。
下午没他的戏,宋时野给林导请了假先回去。
临走前,林导拍着他的肩膀,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有灵气和天赋不能决定你的上限,努力也不可或缺。”
宋时野点头,脸冻得僵住,一点表情都做不出来,“我知道了,谢谢导演。”
“回去吧,烧点姜茶驱驱寒。”林导叮嘱。
宋时野一一应下。
回到保姆车,宋时野歪在后座椅子上,后颈传来一阵刺痛,待身体暖过来之后,浑身上下都开始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