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的天,刚出生的婴儿冻得浑身青紫,嘴唇惨白,被养父许粮带回家抚养长大。
可好景不长,许粮为了养家外出务工,在工地上被人恶意从楼上推了下去。
受伤极为严重,至今躺在医院没醒。
周宴上工地找人赔偿,却被几人合伙殴打,小腿骨折,身上到处是淤青。
少年穿着到处缝了补丁的烂旧衣服,脸庞黢黑,瘦的只剩骨头,唯独那双冷峻黑亮的眼睛像个饿狼,盯着人看时,恨不得把他撕碎。
他不会说普通话,操着一口粗俗的山野乡音,呲了呲利齿,“你今天弄不死我,我迟早一天会讨回来。”
而在山里拍的就是主角一人独自成长,并成功复仇的故事。
主线看起来像是复仇爽文,但副线庞杂,亲情线戳人泪目,符合林导一贯的风格。
合上剧本,宋时野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消化。
谁知,这一下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距离飞机落地只有二十分钟。
机窗外乌云密布,冷淡的月光被遮得分毫不露,机舱里渐渐躁动起来。
他们在距离山村最近的城市下机,刚落地,冷风裹着大雪劈头盖脸砸在身上。
行人匆匆,宋时野冻得牙齿打颤,指尖泛白,睫毛上落了几片雪花。
又坐了三个小时大巴,才看见林导派来接他们的人——一个个头不高,但挺机灵的beta。
“宋老师,吴哥,冻坏了吧?”他主动接过行李箱,把两人推进面包车里,往他们手里各塞了一个暖宝宝,“快上车快上车,林导在旅馆里等你们。”
宋时野嗯了声,一张嘴说话就吐出一嘴白雾。
妈的,这么冷的天,如果拍戏还得往嘴里塞冰块。
吴业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在手机上敲宋时野,“你fq期快到了吧?”
宋时野怕冷,不想打字,便点了点头。
吴业又问:“带抑制剂了吗?”
“嗯。”
“那就行。”吴业打字道:“这段时间辛苦一下,回去让庄哥狠狠补偿你。”
一语双关。
宋时野踹了他一脚。
方才的beta在前头副驾驶坐着,他扭头露出一个淳朴的笑,主动自我介绍,“你们可以喊我许三娃,我就是在山里长大的。”
“我是吴业,旁边这位是宋时野。”吴业伸出手与他握了握。
“你们好你们好。”
他的口音听起来确实别扭,可胜在能听懂。
车子在路上缓慢行驶,半个小时后,到达许三娃口中所谓的旅馆。
宋时野拖着行李箱下车,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被眼前恶劣的居住环境震了一下。
雪化了些,地上泥泞不堪,一踩带一脚湿土。
说是旅馆都高看它了,分明是几间破瓦舍组合在一起的房子,屋顶上铺着茅草,最上层盖了一层塑料布。
冷风一吹,哗啦作响。
宋时野面不改色,一手提起一个行李箱踏过眼前的水坑。
既来之则安之。
时间不早,剧组人员几乎都睡了。
宋时野没去打扰,回房间把屋子简单收拾下,洗漱好沾了床就沉沉睡去。
*
庄城惦记着宋时野下机的时间,一场工作会议开得心不在焉。
结束后,助理进办公室汇报工作,“老板,上批芯片还没入账,跟m国交涉三天,那边的负责人看样子一直在吊着我们。”
“tr7968?”
“是的,”助理把先前交涉的邮件以及电话录音打印成文档,放在他面前说:“这个是全部的交流记录。”
主位上的enigma越看脸色越差,冷薄荷信息素随之蔓延,屈起关节敲了敲桌面,“明后天有行程吗?”
助理立马接话,“明天您晚上要参加一场商业晚宴,后天早上要送小少爷去幼稚园,下午还得参观分公司的制作,晚上……”
“停!”庄城掐了掐眉心,“除了送小少爷上学,其他都推了。”
助理:“好的老板。”
恰好这时,手机在桌上嗡嗡振动。
他扬了扬手,助理带上门出去。
“老婆。”方才气势凌人的enigma立马变成委屈的样子,要是有尾巴,简直能摇到天上去。
宋时野嗓音困倦,迷迷糊糊地应了声。
哪怕困到神志不清,仍旧不忘跟他打个电话报平安。
他的尾音拖得很长,如同撒娇一般,“我到了,好困啊……”
“睡吧,我看着你。”庄城隔着手机屏幕摸了摸他的头发。
宋时野闷在被子里哼了声。
片刻后,扭过脸,撅起嘴亲了一下摄像头,“晚安吻。”
庄城眸中带笑。
“晚安宝宝。”
宋时野嘀嘀咕咕地,自已都不知道自已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