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她不想说,她就不问。
在阁楼里把票根、项链和照片拿给刘姐的那天,是她太震惊了忍不住。
今天,她不想忍了。
纪砚清面上镇定,握在翟忍冬腕上的力道重到发疼。
“后来是不是还发生过什么?”纪砚清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翟忍冬在她唇上看了一眼,说:“我妈回来的时候我毕业,我想让她过好日子,她没等到就过世了。”
翟忍冬知道自己不必为一时冲动举起的那把锄头道歉,母亲明明白白说她只后悔没早点杀死那个人,没怪过她。
但不道歉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
母亲为什么杀人是只有她知道的秘密,所以从警车把母亲从她眼前带走那秒开始,她的人生就只剩下等母亲回来,赔偿她。
那个念头是吊着她一根线。
唯一一根。
有一天突然断了,她的四肢、躯体、灵魂就随之倒了
她找了很久继续往前走的理由,全部都无功而返,那等着她的路就只剩下一条。
纪砚清浑身发冷,终于绷不住的时候猛地弯下腰大口喘息,像从翟忍冬的十四岁一路狂奔到了二十二三,她去找她表白。
如果成了……
如果成了,她是不是就还有一个继续的理由?
她一出现,就在她生命里占据了极大的分量,有那个本事留住她。
却没有。
纪砚清的心口太疼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地板上砸。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你……”
纪砚清迅速直起身体,用力抱住了翟忍冬。
“对不起,忍冬。”
“对不起……”
纪砚清反复道歉,每一个字里都带着不甘和心疼。
翟忍冬荒凉无际的思绪渐渐被润湿,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在河边单独为我跳过一支舞,我才能活到现在。”
纪砚清猝然愣住。
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
她喝了酒,和翟忍冬吐露心事那晚!
纪砚清的眼泪猝不及防滚进了翟忍冬脖子里。
那么早,她就像她表达过爱意了,她却说“以后不会再跳了”。
怎么可以。
纪砚清愣着,从她心上一闪而过的惊喜、后怕,在翟忍冬开口时撞上张成茂留给她的那个难题,微微一震,变成了前所未有的笃定。
翟忍冬:“你问我明明有一副无人能及的好心肠,为什么嘴那么硬的时候,我说没你想得那么好是真的,我……”
“我想再为你跳一支舞。”纪砚清打断,语速很快,“我想继续跳舞,为你。”
或者,还想为你们这里的故事。
故事只是附带的。
她的舞是这个人生命里的主角之一,不可以散场。
“翟忍冬,我要继续跳舞。”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就算要把前头那些年经历的枯燥、痛苦全部再经历一遍,也要继续跳。
纪砚清摸着翟忍冬单薄的脊背,轻声说:“这次换你做我的主角。”
我的每一个跳跃都一定是奔向你的,每一个拥抱,臂弯里都一定有你。
我的主角要让全世界看到。
翟忍冬站在墙里,却好像被墙外的风雪迷了眼,很久才说:“好。”
纪砚清抬起翟忍冬的手腕,低头吻她腕上的伤疤,又怕弄疼了她,只敢轻轻地碰一碰。這遠不夠緩解她胸腔裏脹得快要炸裂的疼痛。她擡頭吻翟忍冬的唇,混亂的氣息和攪纏撕扯她的理智,她停不下來,就沒有時間去洗手。
那还有什么方式?
纪砚清思緒一動,草草拉開九鬥櫃上面的抽屜看了眼——裏面有她們在縣城趕集那天,背著江聞去買的東西。紀硯清看到那秒,瞳孔裏迅速燃起了一把火,问:“消毒了?”
翟忍冬:“嗯。”
纪砚清拿出來,脫了滿身衣服又穿上剛剛拿出來的這件,扶著翟忍冬膝蓋,低頭下去熱切地吻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緊密厚重,翟忍冬抓摳著床單,看到墻上那只鐘表裏的分針沒走過兩格。紀硯清上來抱緊她,借著那陣高昂又流暢的情緒,和她一樣陌生地摸索著,從試探到嚴絲合縫的貼合。
纪砚清停下來,吻了吻翟忍冬耳後滾燙的皮膚:“有沒有什麽不舒服?”
翟忍冬:“……没有。”
纪砚清開始找合適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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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砚清握緊翟忍冬的腰,偏頭吻她的脖頸:“這裏沒別人,可以出聲。”再大都行。
翟忍冬依舊抿唇不語,只有呼吸更促。
纪砚清说:“最近不是总对我甜言蜜言,有问必答,现在不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