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找到这儿,总之不是好事, 明显来意不善。
宋祁于站在前边点,反应极其敏锐, 在他讲完话后就侧侧身挡在中间, 不着痕迹护着黎洛。
才下午三点多, 这一层楼的其他住户不在家, 都出去了。
小区平时的安保其实挺严,晚上连外卖都送不上楼,白天也得打电话才行,秦飞扬竟然能大摇大摆进来,估计在门口守了挺久的了。
黎洛脸色微白,纤瘦的后背僵直,双唇动了动,看着秦飞扬,神情复杂地低声问:“你来做什么?”
秦飞扬有气无力地往旁边挪了半步,一副理所当然的架势,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讽刺意味儿更重,反问:“还能来做什么,肯定是找黎大小姐你了,不然还能是怎样?”
接着再是:“怎么,我就不能来了,还是你不敢见我?”
指尖收紧,黎洛压着情绪,不想在这儿闹,表面冷静道:“有问题出去再说。”
“我这大老远过来,就不能进去坐坐么。”
“……”
“屋子里有那么见不得光?”
“……”
还算是理智,黎洛不被对方带着走,不至于因为三两句难听的就中了激将法。
顾及着宋祁于在场,还是在公共场合,她很坚持,轻声说:“楼下有家咖啡厅,可以到那里去谈。”
秦飞扬不为所动,拦在门口,始终是那个收债的讨嫌德行。显而易见是为了找茬,一点面子都不给黎洛,甚至于当面揭短,还愈发过分。
他眼力劲儿倒是准,早都注意到同行的宋祁于,哪怕没见过,可也清楚宋祁于肯定也住在这里。不过他似乎误会了她们的关系,冷冷盯着宋祁于上下扫视,犹如在看台面上的货物,而后轻哧一声,讲得越来越露骨恶心:“看来是我打扰你们了,来得不是时候,不该在这时候上门。下次一定提前知会一声,不然改天你再带个小情人儿回来,我这种不识趣的又会坏了你的好事。”
黎洛不解释,对他很了解,知道说了也没用。
秦飞扬直直望着她俩,很是神经病,沉声问:“你什么时候找的她?”
黎洛还是那句:“先下去。”
“凭什么要下去?”秦飞扬眼睛有些红了,似是记起了往事和自家妹妹,一再质问,“你很了不起,为什么要听你的,当我们都是云可吗,必须跟着你走,得像条狗一样老实才行。”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哪个意思?”
“……”
“我说呢,难怪让你在那边守半个月都不行,一定要走,感情是家里有新人了,又找了一个。”
“……”
“你倒是过得肆意,挺快活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比云可好在哪儿?”
“可以了。”
“也是,起码是个活的,至少不是年纪轻轻就没了。”
“这里不合适,有事可以单独商量。”
“当年你把云可带去美国的时候就合适了,她死了,一个人被孤零零地抛开,远在那边这么多年,现在让你守个灵都不行,这也合适?”
“……”
“是,死了就没用了,都是累赘,难为黎大小姐你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反倒是我们不对了,没想着你在这边有了别的人。”
秦飞扬偏执,似乎认定了她俩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一直抓着不放。他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神神叨叨的,自有一套乱七八糟的道理,把黎洛当仇人,恨她到咬牙切齿,连带着怨恨边上的宋祁于,仿佛宋祁于就是个不该有的,她的出现就十分碍眼。
黎洛察觉到了他的反常,立马就拉宋祁于一把,要把人往身后塞,下意识感到不对劲。
宋祁于回头看了看,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没事。”
黎洛还是拉她。
她没让,对上秦飞扬的视线。
挺正常的一个举动,但凡有点防范意识的人都会这么做,可偏生秦飞扬是个不正常的,这一幕在他眼里无疑就是自己猜测的铁证。他的表情立马就垮了,阴沉沉的,盯着黎洛拉宋祁于的那只手,目光很冷。
那样的眼神挺可怕,一点都不遮掩。
宋祁于被看得背后发毛,攥着黎洛的手腕,说:“别跟他出去。”
黎洛说:“你别管。”
“打电话找保安。”
“我会处理。”
宋祁于不听,转向秦飞扬,反过来强硬盯着他。这人也倔,不管这种时候会不会添乱。
对面的秦飞扬冷眼看着她们,眼里没有温度,嘴角的弧度逐渐变平,到最后面无表情。
宋祁于不是黎洛那样的性格,她跟面前的这个神经病没有任何纠葛牵扯,也不欠他,小年轻一向冲动,可能是想护着黎洛,她没客气,对秦飞扬开门见山说:“马上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