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淼淼看着心疼,又越发生气:“还说不是恼羞成怒,先帝做的不地道,却偏偏迁怒到你身上,下手这样重!”
看着苏淼淼又往前头走了几步,还又绕到了赵怀芥身后去看伤处,长公主忍不住按了按额角:“淼淼,你就在这儿这么看着?”
苏驸马同为男子,上药自不必提,长公主身为长辈,看看侄儿露出的脊背伤处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苏淼淼一个未嫁的姑娘,就算明知道他们与寻常男女不同,到底还没有成亲,这么大咧咧的盯着赵怀芥露着上身,像什么样?
面对母亲的驱赶,苏淼淼却眨着眼睛:“为什么看不得?夏日里天热时,明镜湖里,许多人都会光了膀子下湖凫水呢,我也都瞧过啊。”
说着,她还有大大方方补了一句:“而且表兄的身子,还比那些人顺眼多了。”
赵怀芥素日里都是一身道袍,看着便很是清隽,如今脱了衣裳,露出的上身肌肉也并不夸张,是十分流畅的线条与弧度,腹部两侧,还有两道漂亮的窄线,千脆利落地往下延伸了下去,一眼看去,白皙单薄,又有力健硕,还带着几分少年般的俊朗,的确比明镜湖里那些粗俗野人顺眼得不是一点。
只是听见苏淼淼的话,赵怀芥原本柔软的腹部,却像是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刺-激,瞬间紧绷,胸腹间的线条都愈发紧致分明。
“表兄你……”
苏淼淼看着奇怪,抬头之后,又忍不住一惊:“表兄你脸怎么这样红!是不是受伤发热了!”
“咳,咳咳!”
赵怀芥冷白的面颊上泛出烟霞般的红晕,张了张口,还未说话,却是发出的了一阵忙乱的咳嗽,身子也忍不住的往后躲避一般侧了侧。
长公主与苏驸马看着也是无奈,傻闺女一派天然,还没开窍呢,她又能说些什么?
苏驸马也是暗暗摇头,手下动作快了些,在最后一道伤处抹上了一层伤药,便转身给赵怀芥递了衣裳。
身上松松系上了一件单袍后,赵怀芥的神色终于恢复了平常的平静。
他又咳一声,没有多提光膀子的事,只是继续解释正事:“我领杖之后,又与陛下求情,饶过那些护卫一命,陛下开恩,也只贬为军奴,令我带他们去北境,自个带他们拼回前程。”
这话的意思,其实便是远远的打发出去,陛下还在时,当然不会宽赦回京,天高皇帝远,不会再多计较的意思,待到陛下百年之后,未必不能再搏回前程。
到底是大逆之罪,长公主点点头:“已是十分宽仁了。”
赵怀芥也真心点头:“陛下圣明。”
苏淼淼听着,却也有些疑惑:“要这么说,当初若是直言相告,陛下便当真会派人来将箫予衡的私宅,救我出来吗?”
可若是这样,那为何在故事里,陛下却是站在了箫予衡那一头,将母亲与元太子压了下去,由得箫予衡继位,还毁了长公主府?
赵怀芥闻言回头,微微摇头:“会查,但绝不会昨日一般,将私宅内外掘地三尺,翻个天翻地覆,但凡箫予衡藏的的好,一次没有寻到你的踪迹,便再无机会。”
因为这样的行径,便是将皇子的颜面放在地上踩,尤其陛下亲自下旨,又与旁人动手不同。
长公主破门拆屋,还是说是忧女心切,陛下事后还能出面补回来,但若是陛下亲自派人这么干,便再无一丝转圜的余地,凡陛下还对这个儿子有一分重视在意,便不会这般不顾他的体面。
也正是因此,赵怀芥只相信自己,不敢去赌。
苏驸马也点了点头:“也多亏此次北伐,公主将杨老将军请了出来,没有叫六皇子为主将,若是亲自领过兵,便更与养在宫中读书的光头皇子不同,未犯大错,便是陛下也不会轻易责罚,便是怀疑,也只能私下派人暗查了。”
“那为什么……”
苏淼淼原本想问那为什么现在陛下都没有再提箫予衡,似乎并没有拿他当一回事,说到一半,便也忽的反应过来。
在故事中,箫予衡是与她成了婚,又当了北伐的主将,已然成了气候。
陛下身为天子,不愿叫朝堂不稳,只能压下一面,选择了箫予衡。
但现在,她听到了天音与真相之后,横插了一杠子,没有让箫予衡为将领兵,六皇子便如父亲所说,不过是一个光头皇子,不涉朝堂权势——
更是因为,箫予衡已经死了。
陛下原本就对箫予衡没有什么父子之情,如今更是已经死了的人,彻底没了作用,陛下不必选择,自然便也将箫予衡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