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锦瑞提了下衣服,冷哼一声。
江栖辞看着她,眸色软下去:“小瑞,姐姐没事。”
她贴在崔锦瑞耳朵旁,低声说:“打也打过了,这事儿就算了吧。”
崔锦瑞梗着脖子:“不行,他好不容易落我手里。”
“你看他都被你打成那样了,他江承在里面待过三年,还在乎拘留的这几天么?真赔上你自己多不值当。”
“我不怕。”
江栖辞又好声好气地劝了一会儿,揉了揉他的头,最后说:“好啦,姐姐知道小瑞是想为姐姐报仇。”
崔锦瑞犹豫了几秒,见江栖辞态度强硬,才不情不愿道:“那好吧。”
江承那边也同意和解,双方签下调解协议书后,才出了派出所。
翟星眠刚刚没跟着进去,一直等在门口,见江栖辞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不禁松了口气,上前:“栖辞。”
随后对崔锦瑞及身后的人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她的眼神在江明哲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略蹙了下眉,随即装作没看见地转过头。
临分开时,崔锦瑞指着江承的鼻子:“你最好别再落我手里。”
又瞥了眼江明哲:“还有你,别看你岁数大,就凭你今天办的事,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江明哲被他打了一拳,有点发怵,多长时间没缓过神来。
这会儿听对方讲话,不知道是被他吓的,还是心里有愧,眼神有些躲闪,语气发虚道:“我怎么了?承承是她哥,我叫她过来不对么?”
“而且,崔锦瑞你有点教养,我是你姑父。”
江奶奶也在旁边跟着叫嚣:“就是,今天出这种事,她得负全责。”
她费劲地扶着醉醺醺的江承,一脸心疼:“要不是这个小女表子,我们承承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小女表子?”江承半梦半醒间捕捉到个关键名词,微睁开眼,环顾四周:“江栖辞?”
眼前的画面变得清晰,他看见江栖辞由两道模糊的影渐渐重合,从上到下打量着江栖辞,稍红的眼睛贪婪地黏着在她身上,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目光迷离,吊儿郎当地笑了一声:“豁,小辞越长越漂亮了……”
说着,还舔了舔嘴唇。
崔锦瑞目眦欲裂:“你他妈再看一眼!”
他重重地喘息两声,捏紧了拳头,胳膊上的肌肉渐渐隆起,正欲上前,却被他父亲拦腰抱住:“这是警局!”
他眼睛通红,指着江明哲,像是要吃人似的:“你妈和你侄子这么说你女儿,你就这样无动于衷?你他妈还是人么你?”
江明哲反应过来,拽了下江奶奶,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唯唯诺诺,低声叫了句:“妈……”
就在这时,却见一个矿泉水瓶出现在江承头上,由上至下地浇了下去。
江承一个激灵,向后挥了下拳,被翟星眠捏住,猛地向里掰。
“疼,疼。”
翟星眠的右腿用力踹向他的腿弯。
他本来就站立不稳,现在更是直接跪在地上。
“清醒了么?”
翟星眠抬头看着监控,目光冷锐:“看好了,我这是正当防卫。”
随后松开了江承,一脚把他踹倒,把剩下的矿泉水全部浇在他的身上。
这会儿深秋时节,风一吹,身上的衣服冷得像铁一样,江承打了个哆嗦。
他扶着地面,喊道:“江、栖、辞!”
江承看了眼身后的翟星眠,醉意加怒气上头,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突然笑了,舔了下嘴唇:“怎么,你这小女表子现在不仅勾引男人,连女人都不放过了。我当初早就说是你勾引的我,再说我也没怎么着你,就隔着衣服摸了两下,结果就因为你不满十……”
江栖辞只觉得耻辱,再也忍不住,揪住江承的衣领,狠狠地给他左右来了两巴掌,不够解气,又打了两巴掌……
一片寂静,只剩巴掌声。
良久。
江栖辞终于停下来,凉凉地问:“……酒醒了么?”
江承愣愣地点头:“醒,醒了。”
她点头,松开对方的衣领,揣着大衣的口袋,无比高傲地朝前走去。
风扬起她大衣的衣角,黑色长卷发不断飘扬,对身后的翟星眠喊了声。
“走了。”
翟星眠喘了两口气,又趁机踹了一脚江承,追上去。
“来了。”
这时,江奶奶才想着扑上去查看江承的伤势。
不论对方怎么咒骂,江栖辞始终没有回头。
……
车子在繁华的城市中穿行,看着昏黄路灯不断倒退,翟星眠心里五味杂陈。
她似乎……知道了江栖辞曾经发生过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
江栖辞渐渐平复了心情:“刚刚你看到的那个是我堂哥,大我五岁,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