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别信她的鬼话!她是吴深派来杀我的,就是想让我死!你们只要救我出去,我定到皇上面前替你们邀来封赏,永保富贵无忧!”
李溪之冷眼看着他。
她可是早就在空无的口中知晓他教唆他人替他残害少女的事了,现如今还说出这般冠冕堂皇的话来,叫人恶心!
沈离雾见她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
黎忧似乎被戳到痛处,骂道:“呸!吴深那个杂碎也配让我替他办事?杀你就是杀你了,还需要什么理由?就这么说罢,你早在十年前就计划好了这一切,十年前此处还未建成避暑林苑,而是另建宫室,当时吴深在你手底下做事,你也正好接管了这一带的建工,可你不满罗国皇帝,你想取代他称王,便着手开始在他重视的地方下手。你以为皇帝修建好一个极佳宫室的名头,唆使你的能人异士们,将幼小的孩子活生生掩埋在地基之中,可你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我的孩子也被你的人拐了去,吴深便叛了,你怕,怕被发现,宫室不得不被你以其他理由暂停。”
覃孜王忍着痛意,哼哧道:“有谁会信?这天下皆称我覃孜王圭璋特达,才高行洁,谁会信?信你的鬼话,信你的一面之词!我就是没想到吴深会叛我,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他指着黎忧,“他是你的情郎?那孩子是你和他的,这就说得通了。”
黎忧放声大笑,笑声极具讽刺。
“错了。他是我同血同脉的哥哥。”
李溪之暗自讶异,难怪在春水馆的时候,就觉得他们两人有些相像,竟是这般关系。
覃孜王听闻愣了愣,后又呵笑道:“怪不得,真是蠢货,竟为了一个多年没有交集的血亲就坏我大事!”
黎忧气急,提着刀又折返回去,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拿刀便已落在他右手上,断臂夹杂着刀锋的嘶鸣声,直直滚落在旁,鲜血如喷泉般迸溅在他身侧倚靠的石壁上。
“要不是他!要不是他!能言也不会被带走!”
沈离雾紧闭双眼,躲在李溪之身后,整个人都在发抖,“袭三,我怕!”
李溪之低声道:“没事,她现在矛头不在我们这。”
覃孜王晕了过去。
“啊——”黎忧喊声凄厉幽怨,“能言,你到底在哪?”
“轰隆”。
一声。
“轰隆”。
又是一声。
接连两声的爆鸣袭至整座隧洞,声如雷鸣,直贯入耳中震出嗡嗡声响,更有碎石掷落,铺天盖地地朝人身上砸去。站着的几人来回摆晃着站不稳脚,直到那声音渐渐停止,这才有了稳脚之势。
“黎忧美人,做事别这么绝啊,我将人带走了!”
贺璧的声音自后方响起,是从石室的方向而来,爆炸声也是一样。
漫天扬起的白色粉尘扑往黎忧的双眼,她抬手去挡,贺璧便急匆匆带走两人,朝另一道路走去。
沈离雾边跑边骂道:“骗子!你怎么才来?”
李溪之道:“顾牵白呢?我们现在去哪?”
不料他贺璧嬉笑道:“谁知道!”
跑了很久,三人见人没追上,便不再跑了。
李溪之从袖间抽出匕首抵在正喘气的贺璧脖子上:“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离雾惊道:“你的匕首不是?”
“做事总得留一手不是?”李溪之盯着波澜不惊的贺璧,“你想炸了这,连同我们,跟黎忧还有覃孜王一起被炸死在这,但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贺璧慢慢仰起脖子,故意往刀锋处靠近,李溪之也不退让,见了血后,他才停止靠近。
他发出一声长叹,涵盖着莫名的情绪。
“我也想知道。可能是还没活够。”
不止她们两个,他还想拉下吴深跟自己一起死在这,他知道吴深是没什么求生欲望了,自己同样,可今日偏生又碰到了李溪之。
那时他在想,又多了一人陪他共死。
值。
可后来人去了,他又有些不舍了,很是奇怪的情绪在困扰着他的心。
也许他不该让这么一个有个性的姑娘跟他一起死。
还有一个活祖宗。
想到这,他蓦地笑出声来。
“走,沿着这条路,就是出去的路了。”
沈离雾拽着李溪之就跑,可贺璧仍停在原地不动,难免有些起疑。
“等等,你为什么不走?”
贺璧:“吴深去解救黎忧了,他应该是不想让她死的,我留在这,就是为了炸毁这里,让掩埋于地底下的尸骸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