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妨向您透露一句,奴婢对皇上势在必得,奴婢也不怕后宫诸人,您猜若是后宫诸人知晓奴婢与皇上的事,皇上会不会站在奴婢这一边?”
撂下这句狠话,傅知雪便起身告辞,留下怔忪的荣王。
半晌,荣王摇头,江山代有才人出,他老了。
真到了捅破篓子那一天,他若是还活着,从旁帮衬一二也不是不行。
他的傻儿子,年近不惑,看一个女郎眼里藏着满心欢喜,哪还有九五之尊的君王气势?
傅知雪出来后,见萧炫侯在栏杆处,她双眸一亮,笑眯眯地奔过去。
萧炫见她一副讨要功劳的模样,笑着把人揽入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后背,“老爷子可有难为你?”
傅知雪摇头,“没有,荣王护着奴婢呢。”
萧炫一听这话就懂了,这姑娘确实有讨人喜欢的本事,否则他也不会让她顺利染指。
一宿没睡,傅知雪困顿不已,哈欠连天。
萧炫心疼她,替她拢紧了衣襟,“今夜我们不回客栈,要在庄子里待上二日,你先去歇息,我与老爷子聊会再去找你。”
傅知雪识趣,矮身行礼退下。
有仆从领着傅知雪离开,萧炫转身返回屋内。
屋内就父子俩,没旁人在,说话不用顾忌。
荣王开门见山,“胆子不小,敢把人带出宫,也不怕被阮氏一族、薛氏一族的人发现。”
萧炫闻言一笑,不无意外远在阳县的荣王还能知晓乾宁殿的动静,孙怀恩那厮两头讨恩宠,萧炫早晚要罢了他的大监一职。
他歪靠在圈椅上,冷笑道:“父王,你该知晓,皇后与后妃皆不是我挑选的,我找个自己喜欢的,不挺好?”
谈及太后当年强行指婚一事,荣王心中有愧,昔人已逝,解释再多也无用。
他撇开此事,只追问,“你打算怎么处理?就这样把人留在乾宁殿当太监,一直厮混下去?”
萧炫还未想到那么远,反正眼下他并不打算放傅知雪离开,既然她已入了他的羽翼之下,他定会护着她。
“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用她给我针灸的身份?你倒是会盘算。”
“父王,这您可冤枉我了,今夜来之前,我也不知她真的能替你针灸,您还别说,这丫头总是令人充满惊喜,我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不想放手。”
荣王简直没眼看萧炫,提醒他,“你小心玩火自焚,你也不小了,年后便抱孙子的人,且稳重些,千万别弄出人命。”
这孩子自小就懂事,当年在婚事上未能遂了他的心愿,他便记恨在心里,现下越发混账,竟敢抢了儿子的女人,说出去也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荣王暗指孩子一事令萧炫无语凝噎,他今年三十有六,正值壮年,且不老。
脑海里不由自主浮想联翩,那丫头一心想爬龙床,巴不得怀上他的子嗣,以便有名正言顺的身份欺压阮氏呢。
想来,以她的容貌与才情,生出来孩子的相貌必定上乘。
见萧炫心不在焉,荣王觉得他的苦口婆心都喂了狗,懒得多费唇舌,撵他快滚,眼不见心不烦。
萧炫难得来一次阳县,可舍不得滚,“滚不了,我得守着您,还要给您拔针。”
言归正传,不待宣王主动开口问他南下办的什么差,萧炫主动提起秦王与越州藏宝地一事。
思及死去多年的幼弟,宣王面露苦涩,悲叹道:“十年了,那些罪证恐怕早已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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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雪补眠醒来已是午后,刘嬷嬷侯在门外,听到动静忙推门进来。
“傅姑娘醒了?可要用膳?”
傅知雪见到刘嬷嬷,忙及时问好,她确实饿了,不忘问道萧炫在哪。
“大少爷还在老爷院里,大少爷特地叮嘱过老奴,说您醒来若是无聊便可到庄子里逛一逛,晚些时候来寻你一起用膳。”
萧炫父子难得见一次面,定然有许多话要聊,旁人不便参与其中。
傅知雪点了点头,“如此,便麻烦嬷嬷了。”
在偏厅用完迟来的午膳,又饮了半壶花茶,刘嬷嬷便领着她逛园子。
昨夜来得匆忙,原以为是三进院落,现下一看大错特错,庄子是五进院落,一进茶厅,二进待客的正厅,三进膳厅,四进连着花园,假山流水小桥,五进是客院与主院。
不同于京畿之地的粗狂,处处透着江南的秀丽。
一圈逛下来费了大半个时辰。
中途遇到仆人抬着一筐橘子路过,刘嬷嬷挑了个头瓷实的递给傅知雪,“后山种的柑橘,傅姑娘尝一尝,可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