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这些是推脱不掉的,与其到时候两眼一抹黑,不如早早适应。
说完见宋辞犹豫,萧谦云安慰她,叫她收下这些人先用着,等风头过了,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打发回萧府,后续自己再收满意的即可。
几日下来,没受过这等伺候的二十一世纪女性,每天都活在诚惶诚恐之中。有时丫鬟们表现的太过卑微,她下意识便点头哈腰地客气感谢起来。
思至此时,丫鬟芳菲端着药碗走进来,见宋辞犯起迷糊,轻柔地蹲在躺椅旁,和声细语:“小姐,该服药了。”
她正值困劲儿,皱眉咕哝了一声:“嗯……等会……”
“不能等呀小姐!御医说了,这药非得一日三次掐准了时辰喝才奏效,若耽搁过去就没用了!”
“来,奴婢伺候您服下,喝完后您接着睡,很快就好。”
一听到“奴婢”和“伺候”,宋辞觉得头大,困倦着从躺椅上坐起来,皱着张小脸接过药碗。
视线垂下,黑洞洞飘着热气的药汤,倒映着她写满愁容的面庞。
她转过头,声音拖着不情愿:“能不能不喝啊……”
“小姐听话。”芳菲取来一盘蜜饯,回身之际乌黑的辫子在半空飞扬起,尽显干练秀气:“用了这药后吃两颗蜜果子,可甜了!”
看来是拿她当小孩子哄了。
或许那些权贵人家长大的娇小姐,真的会如此小孩子心性吧……宋辞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不小了,在现代二十三四,在这里身体的年龄十七岁。都已经是能文能武,能嫁人生子独当一面的岁数。
“可我没病,喝这汤药做什么呢?”
芳菲左右观望一番,凑近,压下声音:“殿下和大小姐说了,日日服药是做给外人看的,不然怎好说您身负重伤?”
“至于这药汤嘛,御医们摸了您的脉象后心中有数,只配了些温补滋养的给您调理身子,小姐喝完只会有益处,不会有害处,您放心服用便是。”
宋辞过去的电视剧没少看,下意识便问道:“药渣呢?处理干净了吗?别被人发现了。”
芳菲笑了,深觉这宋小姐比传言中聪明多了,欣赏且耐心的回答:“小姐放心,御医们开的是两张方子,明面上到药铺抓的也是医治内里,散瘀舒筋的药材。至于熬药,那就更妥帖了,都是咱们自己人熬的,这碗端给您后,药渣直接添进小厨房灶膛里烧毁,另一份如常裹起来扔掉,任谁也查不出端倪。”
宋辞应了一声,然后屏住呼吸,咬咬牙一口将药汤灌下。
那么多年的电视剧不是白看的,警觉如她,早在开药方的第一天,她便已经暗中求助萧让尘,让他暗中派人查验御医和药方是否可靠。除此之外还让宋韵掩藏身份容貌,暗中去其他药铺问询。
见过了争权斗势的厉害后,人心之狠辣,叫她不得不防。
所幸几方的反馈是一致的,那御医是怀宁公主的人,药方也没问题,宋辞这才安心地开始服用。
药汤入口,又酸又甜又辣又苦,浓烈的药味直冲天灵盖。
她痛苦的口水直流,直到塞进嘴里一颗蜜饯,才缓和许多。
“对了小姐,今日又有好些府上登门探访。嬷嬷称您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客,替您全数接待了,一应礼品尽数挂账入库,这是簿子。”
一本由细腻纸张编订的横开账本落入宋辞手中。
她翻开,粗略扫了几眼,发现比起前些天,又增添出了四五个新的名字。
自她从马球场“受伤”归来,当晚公主府和萧家的人丁补品鱼贯入门。
翌日,各世家大族,朝中官员,王侯公爵等,便争先恐后差人过来探望。
名贵药材奇珍异草像水一般流进食肆仓房,把她个没见过世面的狠狠惊到了。
问过萧让尘后,他看了簿子,没说什么,只笑她这个小财迷,这回能收礼收到手软了。
言外之意,没有拒绝这些人的示好。
但他给了她一张条子,叫她学着上面的说,亲自吩咐给下人。一来让她对朝中派系有些了解,二来也在底下人面前长一长威严。
宋辞唤来人,打着小抄,煞有介事地说哪家登门要以礼相待,赠礼记在簿子上,日后若有机会比照着回礼。
还有些与之没有交情的门户,赶来示好多半带有目的。为免惹人瞩目,非议萧让尘借机敛财……不熟的,赠礼格外贵重的,提出条件或暗示的,一概请出,礼品奉还。
所以五日下来,行列中九成都是当日马球会参宴宾客的府邸,收的礼也尽是些药材。